?音量保持到最小,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几乎循环成了气声,贴在耳廓一圈,“你这样哭,我以后还怎么敢带你来?” 她只是哭曲终人不在。 只是这样,季平舟也难免心疼。 随着曲风变化,台上灯光也变得微微刺眼,映入禾筝微红的眼睛里,她不舒服地眨眼,季平舟便用手掌替她挡住那缕光线。 一整场禾筝都在窒息中度过。 直到结束,才能平静下来,咽下了喉咙中的酸涩气。 听众分批离席。 季平舟声线带颤,也有酸涩漫上鼻尖,“早知道就不听这场了。” “不怪你的,是我自己没用,太久没来这种场合了。” 再想到自己的处境,这辈子都与那个地方无缘,自然而来的伤感罢了。 怎么能怪他。 禾筝瓮声瓮气的,很快掩盖下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思。 演出结束。 人群聚集在出口,鱼贯而出,早有准备的人拿出了伞,遮住这场冬最后留下的一晚残雪,禾筝站在台阶上等季平舟,夜晚的细雪被风吹摇着,这雪太小,甚至还不成型,飘到脸上,便成了冰凉的雨丝。 上次下雨还是刚来这里的时候。 才这么些日子,却好像过了小半辈子。 季平舟从里面走出来,步履越来越快,手上拿着伞,那个样子让禾筝忽然发觉,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竟然已经超过她跟宋闻在一起的时间了。 “又去见你的妹妹了?” 她有意把那个称呼咬的又重又肉麻。 的确是去借伞了,可还不是为了她,季平舟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小幅度地捏捏禾筝的指腹,顺手撑开伞,“你准备拿这个事笑我多久?” 禾筝侧过肩,就是不往伞下走,“就这点雪,不打伞了。” 她一脚刚触到下面的台阶,胳膊便被拎着拉回去,季平舟臂力发紧,不由分说将人往伞下揽,语气冷漠难以撼动,“你自己算算自己一年烧了几次,还不知道收敛?” 以前总生病,低血糖,伤风,都是因为常年输血。 身子弱的不得了。 现在刚养好一些,便忘了以前的教训了。 禾筝才不想听这些,她跟季平舟在一起,可不是给自己找老师监管自己的。 将手抽出去,一脚迅速跨了下去,这次季平舟没有阻拦的机会,雪已经在往她的发丝上落,密布下点点晶莹的雪渍,化为水,起了不少潮气,她却洋洋得意,“好不容易遇到下雪,容易吗?打什么伞,矫情——” 她跑到雪里。 说是雪也牵强,这场更像是雨夹雪,那一丝丝白茫茫的密集霜点在空中还是白色的,可落到地上,就完全成了水,季平舟撑着伞慢慢走近,在后跟着禾筝的脚步。 这场雪让他莫名想到和她结婚前夕。 上级领导将升迁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淡笑着婉拒。 问他理由。 他只说:“要结婚了,人家小姑娘说不想移民。” 就连他的老师听说了也来骂他,却被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弄的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拍拍他肩感叹,“你,就是太年轻了。” 因为年轻。 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可现在他也不年轻了,禾筝却依旧年轻,她不需要他的庇护也能一个人走到雪里。 但好在。 走远了也记得停下来等等他。 冬末碎雪很薄,禾筝抹了抹鼻尖的湿滑,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远远地冲季平舟招手,压着嗓着喊,“快点——” 季平舟终于坦然下来,温柔地向她点头,走近了,又用长辈般老成地语气责怪,“肩上都湿了,真不怕生病?” 她摇头,眼眶发酸。 “生病了不是还有你这个医生在吗?” 可她又害怕,他不能一直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