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听他们说这些话听的太多了。 不是不痛,是已经麻木。 “方陆北没透露,我们这边,也不好问。” 是他们追车导致车祸发生,害了人,裴简实在不好意思舔着个脸去问,问了又有什么意思,方家那边,这次是站在禾筝身后,一定要离婚的。 他们是能够仗着家大业大压迫方家,可就两家人的交情来说,老爷子那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个办法也是绝对不可行的。 若是真这样做了。 禾筝会恨死他。 脑内一阵阵钝痛,季平舟攥着那条领带,心口也开始剧烈发作着,裴简发觉不对劲,急忙扶着他坐下,好多话说不出口,只能静静等着他自己消化了去。 事到而今。 算是了结。 他们也不觉得还能有什么生机。 唯独季平舟还在苦苦挣扎,只是他挣扎的太晚,将死之人,不会因为多吃了两颗药就活过来。 心绞痛过去,季平舟冷静地望了望衣柜里女人的衣服,有点垂死挣扎的意思,“禾筝妈妈是住在嘉禾路的行城胡同对吗?” 出于预感,裴简低头看去,眸光细细落在季平舟的头顶,他头发纯黑,一连几天没有休息,皮肤更显憔悴苍白,病容沉沉,说着话的时候,是带着孤注一掷的意思。 “舟哥……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往日那么聪明的人今天却忽然犯了糊涂。 季平舟撑着裴简的手站起来,一抄手就将他口袋里的车钥匙拿了过来,裴简浑身僵住,忍不住去叫他,“哥……” 话才出来。 他又折返回来,拿了褶皱的领带就走。 没一会儿,楼下响起汽车引擎声,越走越远。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季平舟没在燕京。 晚上燕京一片静谧,烟花炮竹早在很多年前就被禁止了,裴简在商园吃饭,一场饭席都在帮季平舟圆谎,惹的季言湘没吃两口就走了。 季舒比谁都没心没肺,吃饱喝足,喝了最后一碗汤暖了身子,一抬眼,目光晶莹的望着裴简,很小声很小声地问:“小简,你能带我去见见禾筝吗?” 餐厅里没人了。 剩余几个保姆在收拾碗筷。 但不是季言湘的人,裴简面露难色,正要拒绝,连措辞都想好了,季舒却先开了口,“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前些天去买东西,给她也挑了个礼物,想亲手送给她,以后,应该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裴简低着头,沉默不语。 “小简,你是知道禾筝现在在哪里的,对吗?”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季舒话里满溢着悲伤,“我知道,你不告诉我哥,你不想让他们见面。我也不想,我以前觉得希望他们好,但这次不会了。” 裴简内心有所松动,眼神也纯粹了些。 “那次禾筝跟爷爷签协议书,是我发短信告诉我哥的,我后悔了,早知道他会这样,我当初就应该像你,像琅琅哥一样铁石心肠。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听出她浓浓的自责。 裴简于心不忍,放下了筷子,他目光偏斜,看了眼一旁的佣人,小幅度对着季舒点了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