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还真是呢。” 他这么说,却不把伞递给禾筝,仍独自撑着。 大雪天的。 人都恨不得将手埋进暖和的口袋里不出来,季平舟这种大少爷,怎么受得了。 禾筝伸手去接,摸着他手下半寸的位置,冷的像冰锥子,那冷是坚硬的,盖过了皮肉,冲进骨头里。 “我拿会儿吧。” 季平舟没放手,用笑话人的眼睛看她,“你打伞要贴到我头皮了,难受死了,放手。” 也是。 相比起来,禾筝要矮他许多,按照她的习惯高度打伞,是会给季平舟造成困扰。 正要说话,走过去的那截小道上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 先跑过去的是禾筝。 季平舟则撑着伞,慢吞吞地往回走,站在事故地几米远,不耐地看着摔倒在地的季舒,禾筝正拖着她的腰将她小心扶起来,边扶边问:“摔到哪里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季舒撑着自己的腰艰难起身,痛的小脸都皱着,“该死的,这路怎么这么滑。” “真是服了。” 见她摔倒,最事不关己的竟然是季平舟这个亲哥哥,季舒听见了他在揶揄自己,张开嘴就想骂娘,幅度太大,一下牵动了腰间的痛,转念一想,他娘不就是自己娘,这份怒火便顺势平息了。 倒是禾筝关心的紧,扶着她不敢撒手,“我叫小简来开车送你去医院?” “用不着。” 季舒疼的口气不太好。 季平舟对她们无奈。 先前就听说有几个佣人走这条路的时候摔了,想必昨天禾筝也是这样摔的。 这么看。 这条路还真有点不祥。 “她说她用不着,”季平舟冷的有些厉害了,这柄金属的杆握在手里像捏了一团雪似的要命,他吐出气,融合着寒气的白,“走不走了?” 禾筝的善心总是发作的不合时宜。 “你先回去吧,我把她送过去。” 季平舟脸色不太好看了,手指骨节在隐隐作痛,可禾筝还是自顾自地捡起了地上的伞,一边扶着季舒,一边给她撑伞,漠视地路过他身边。 雪还在继续,薄脆似的一小层,两个人踩上去,留下清浅不一的脚印。 寻着那印痕。 季平舟生出了些任劳任怨感。 有个爱管闲事的老婆,他也没辙了。 季舒住在北栋附近的小楼,单独为她空出来的,她原本和季言湘住在小南楼,可季言湘多病多灾的,没事就会半夜吐血,闹的整栋楼不得安生。 她忌讳多,非说住在那里住久了病气会过到自己身上。 念及季家就她一个没有病的孩子。 这才专门为她建了栋小楼。 那时她才十三岁。 禾筝第一次听说这段历史,脸上是笑着的,心中却满是被命运践踏的悲凉疮痍感。 十三岁…… 她还在为下一顿能不能吃饱而发愁的时候,季舒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楼,那时的季平舟又在做什么? 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她能猜测到的。 安全将季舒送了回去。 禾筝从楼里出去,一眨眼的功夫,雪竟然漫过了一道浅浅的地平线,铺洒在地上的碎雪被丝绒般的光照耀着,很温柔,连带着站在雪里等她的那个人看上去都温柔了不少。 她没想到季平舟会跟过来,会在外面等她。 心竟像是被人轻轻弹拨了一下,又像是煮沸的泉,可最后,仍然要归于清寂。 “你怎么没有回去?” 季平舟在这道声音里抬起头,“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回哪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