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拿过盒子打开,一块玉牌和一串佛珠子,玉牌用红线串好了,应该是给豆豆的,另一串佛串应该就是给她的。 梁桢倒有些意外,虽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可依她跟老太太之前的关系,却没想到她还能想到这一层。 “老太太还挺有心啊。”沈阿姨在旁边说。 梁桢笑了笑,“是吧。” 她起身去拿了手机,尽管老爷子不在了,按理钟聿也不是她亲生的,两边多少会慢慢生分,可老太太又是主动打电话叫她去庙里参加捐赠仪式,又是给送佛牌佛珠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主动示好。 既然对方有这个心,梁桢觉得也没必要驳了好意。 她嫁进钟家这几个月,别的可能没学到,但人情上的逶迤假面却是学了几分。 一个愿意演,另一个就得愿意去扮,不然哪成得了一场戏。 “茭姨,您送来的东西我拿到了,谢谢……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身体不大舒服没去成,下回若要有这样的活动您一定得再叫我……是的,我明白……” 梁桢给蒋玉茭主动打了通电话,那边态度一般,她也只当是交任务一样打完就算,不过事后她还是特意搜了下普济寺捐赠仪式的新闻,果然有报道。 原本以为只是捐点香火钱,可看了新闻梁桢才知道排场弄得很大。 蒋玉茭以钟泉的名义给普济寺捐了上千万,重修主殿,给佛像铸金身,又以钟寿成的名义捐了两个多亿人民币,要在普济寺后院修一座佛塔,等佛塔建成了,她打算在里面给钟寿成置个衣冠冢,从此日日受香火供奉。 梁桢看完实在觉得匪夷所思,倒不是惊叹蒋玉茭的大手笔,以往也知道这些富太太去参加慈善活动,动则几千万地往外掏,可这次是修佛建塔,梁桢此前并不觉得蒋玉茭是信佛迷信之人,以往逢年过节她似乎都不去庙里,可自从钟寿成去世开始,她又是找和尚超度,又是在家里设道场,现在还要修佛捐庙,实在有些反常。 难不成真是年纪越大越迷信这些东西? 梁桢在网上找到一张老太太参加捐赠仪式的特写照片,一件素褂,手握佛串,半蹲在放生池边上往水里放鱼,还真有几分慈悲样。 梁桢想,或许钟寿成的死对她真的打击挺大,人生巨变的影响下,从性格到心态难免会作出一些想应的调整。 …… 梁桢的头疼持续了整整一天,但晚上把豆豆哄睡之后还是强行支撑着去了书房。 她觉得自己不能闲,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会想东想西,这也是她对抗世事一贯的方法,以往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或者日子过得实在太艰难,她就会逼自己忙起来,往前走,不要停,即便不知道干什么,找些随便什么事让自己没有闲功夫瞎想也是好的。 因为很多东西她改变不了,也没办法掌控命运,但起码她还能控制自己。 在梁桢的意识中,所有毫无作用的伤情或者抑郁都是浪费时间和生命,她不会去做这种无用功。 当然,这种观念和行为在旁人看来可能就是一种“不近人情”。 就如现在这样,熬了一天的沈阿姨到底还是没憋住,送了一盘水果上来。 梁桢正在准备后天面试的材料,有点忙,可沈阿姨站那不走,她抬头看了眼,问:“怎么了?” 沈阿姨探头过去看了眼她的电脑屏幕,”忙啊?” ”嗯,有点。” “那什么……”沈阿姨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又快十点了啊。” 梁桢见她欲言又止,笑:“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沈阿姨搓了下手,“你真不给先生打个电话问问?” 梁桢一愣。 沈阿姨:“照理这事我也没资格管啊,但我就真的…觉得你俩这样下去不行,你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