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书生虽日子穷苦,却是个念旧情的,拿着泛黄的婚约说要迎娶小翠,她便就这样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侍奉了许多年的李府。 嫁人了啊,这样也好。李姒初拍了拍手,又从火炉里拈起一颗烤栗子,小心的剥了起来。 不过她还没有捉弄够呢,就这么走了,真是可惜真是可惜。 她十分怀疑,这小翠走的这么匆忙,只怕是也受不住了三小姐三番五次的折腾。 是的,李姒初,十分记仇。 每一次被这些丫鬟捉弄或是明着暗着的在背后骂,她都无一例外的记在小本本上了,之后若是报复回去就消掉一条,比如今儿个被小翠扣了药材,明日她就要她去距离李家近五里的还未开张店去买糖。 来啊!互相伤害啊!看谁先撑不住! 当然这小本本上记的最多的还是白季梓。因为这破小孩,实在是太太太讨厌了!像小翠和其他丫鬟她还能有法子报复回去,但在白季梓面前,她似乎一点办法都没有。 ——除了和他爹告状。 但她也总不能告状啊。小女郎将脸埋进膝盖里,从小翠手里接过火钳,又扔了几枚栗子进去。 她也不是不知道白家伯伯的性格,他最好面子了。而且爹爹也很凶,若是他们知道白季梓欺负自己,往后就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玩了。 他虽然有时候会说一些破烂话,还常常捉弄自己,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嘛。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笑的这般灿烂,莫非小姐对书院这么期待么? 李姒初回过神来,捏了捏自己的脸,才发现不止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一直在傻笑。她使劲儿搓了搓脸,望向小香,企图转移话题。 “那个,香姐姐。”小姑娘笑的一脸憨厚,戳了戳小丫鬟的手臂,“方才说到嫁人呢,香姐姐今年也有十六了吧,姐姐打算何时嫁人哇。” 小香脸一红,咳了两声:“小姐又在取笑奴婢。” “不是取笑呢,不是取笑呢。姐姐若是有相看的郎君,我可以给姐姐牵一牵啊。姐姐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就像你常常对我说的那样,若是嫁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往后不会幸福的。” “你懂什么。”听闻小孩子这般幼稚的话语,她也笑了。 如她这般生长在大户人家的丫鬟奴隶的,一生到头了不起也就是当个高等丫鬟,若是运气好有看对眼的小厮,两人便就在这府中将就一生也就这么算了。 若是碰不到的,往后有机会出了府,找个敦厚老实的,男耕女织,像她的爹娘那样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哪还敢谈什么风花雪月呢? “谁说我不懂。”李姒初骄傲的抬起脸,“我瞧门房的那王大哥就很喜欢姐姐,前几日不是还多给了姐姐两块糖么。” “三小姐。”小香哭笑不得,是她不懂小姑娘过分单纯的心思了,大人的世界,岂能是用几块糖就能衡盖的呢。她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说了声厨房还有事,三姑娘若是有事便叫她后,便离了房。 李姒初摸摸鼻子,起身将门上,措不及防地瞧见了险些要掉下去的水仙花,心说了声好险,又将它扶起。 小香不在,她一个人坐在火炉边烤栗子,小火炉扑啦啦的响,听的她整个人都愉悦了不少,拧了拧泛酸的手腕,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抄书。 “你怎么还在写。” 措不及防的人声将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伸出手下意识护住刚出炉的栗子,结果白嫩的手指头被烫了个正着。她心疼地冲着手上呼了两口气,瞪向那害她烫伤手指头的罪魁祸首。 然罪魁祸首却没有一点半夜翻人墙还顺利将人吓到的自觉,他像进自己家一样,熟练地翻进小女郎的屋子,将门窗一关,挨着李姒初坐了下来。 当然还顺手拿走了方才将她烫坏了的栗子。 “就是它将你烫伤的是不是,别怕啊,哥帮你消灭它。” 说罢便三下五除二地将栗子剥了,放入掌心来了个一口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