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道:“在争名夺利,萧景纶为了登基,逼萧栾让位,杀胞兄萧淋,清掉了大批弹劾他的忠臣。就是我……也因为上书请求带兵出征而遭到新皇猜疑,遂才被贬到这梁州来当刺史。如若不然……还没机会跟你在此叙旧。” “之前听说你在北边战乱区游历,我还半信不疑。如此想来,坊间传闻是真的了。雍州刺史百里烨手里的兵根本不及敌方三成,之所以能转危为安,是因为半道有僧人相助。”路琼之木讷道,“放眼整个南齐,除了你师父慧灵禅师,还能有如此号召力的,也就只有你湛寂了!” 湛寂眼里水波不兴,凝眸直视着窗外一景。 这两年,他走过许多地方,深受战乱影响,行动多次受阻。每到一地,他都会受当地佛寺邀请,给他们讲经说法,翻译经书。 湛寂在雍州停顿一年之多,正遇上北魏来袭,对方兵强马壮,雍州寡不敌众,危在旦夕。于是他便联合众佛子,号召城中百姓,凡是有能力的男丁,都参与守卫战。 他在那里讲经说法一年,深受爱戴,信徒们一听是他召唤,便纷纷站出来一同抗敌。 就这样,全城百姓与守城军众志成城,一致对敌,用强大的凝聚力弥补了他们兵器不足的短处。 北魏君王是个爱民如子的人,他见如此多百姓团结一心,齐军士气高涨,自知此战必败,便下令撤退。 这是南齐开国以来,第一次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胜利的战争。 路琼之气不过他孤身犯险,调侃道,“两年前张继来了躺清音寺,回去后半年都下不了床,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你伤成这样?” 南齐军伤亡虽不大,但湛寂却被北魏的主力军盯上了,上千个士兵对他猛追不舍,就是铜墙铁壁也段然经不住这般攻击。 他清咳了几下,没答话。 “都这么久了还不好,我找医师给你看看。”路琼之担心道。 湛寂坚持说不必,因为一旦那样,知道他受伤的人会更多,对内对外,都不是好事。 路琼之劝不过那尊佛,只得放弃。 他眯眼看他良久,若有所思起来,“你外出两年,每个地方都停顿不过半月,为何会在梁州逗留如此之久?难不成你真成了菩萨,能窥探天机,一早就知道北魏会来犯?” 湛寂听罢,悠悠然抬眸看去,面色依然是千年不变的难以捉摸,他没答话,单手立掌,敲起了木鱼。 “……” 有时候,路琼之真想把他嘴巴撬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内容。 “得,今日就是来看看你和……你徒弟。慧灵禅师提议让我把人送到你这里来时,我还犹豫,寻思着人送到你手里,那还不变成哑巴,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过,你对她也别太严格,她曾在宫里受过不少压迫,听不得人大声吼,一吼人就怂。” 听到这里,湛寂敲木鱼的手顿了顿,正想说什么,却见远处的柿子上稀稀疏疏挂着几枚干瘪柿子,淳渊在树尖上摘果子,下面的萧静好冲他挥手,嚷着让他快扔。 树上的人裂嘴笑着,往下一扔……那柿花便如烂西红柿烂鸡蛋此类东西,一趴啦全砸在萧静好身上,刹那间,她头发丝和衣裳乃至全身都是洗不干净的黄色果汁…… 前面才答应说“谨遵师父教诲”,这才隔了多久。 湛寂见状,深深闭了下眼,很久才说出那句,“知道了。” 路琼之翘首道:“我怎么,怎么感觉你这句话里带刀子。人家好歹也是个美娇娥,你可不能没心没肺拿她当男子养。” “恕难从命!”那厢简洁明了一口回绝。 这厢本欲再劝上两句,又怕他把人还给他,一溜烟儿跑了。 走前路琼之低声提醒,“宋太后和长公主过些时日会来寺里祈福,万事当心。” .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