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她确实舍不得还回去。 怕他返悔,她迫不及待走上前,“谢谢师父,那……我抱走了?” 湛寂闭目似在眼神,自喉咙里挤出个“嗯。” 得到允许,她靠他更近,他身上的檀香味沁人心脾,闭上眼时整个人像晶莹剔透的玉,美而易碎。萧静好有过片刻的恍惚,迟疑片刻才伸手去他肩上抱松鼠,没想到小家伙却紧抓着湛寂衣裳不放。 这严重伤害了两年来对它无微不至、嘘寒问暖的萧静好,她对它有多好全寺的人都知道,怕它冷还给它做衣裳,她自己都没一件像样的好吧。 小不点不放,她也负气不放。双方如此坚持好一会,忽听一声“刺啦”响……湛寂的素衣就那样被松鼠爪子撕了个窟窿,那头一松,萧静好当即一屁股坐到地上! 湛寂也在此时睁开眼,玲珑剔透美玉秒变寒冷彻骨冰山。 她拽着靠武力征服来的松鼠仰头看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与面无表情的师父对视……她脸刷一下变得血红,因为窘迫所以脸红,因为丢脸所以脸红。 “师,师父,对不起,你把衣裳给我,弟子,弟子会些针线,一定给你缝好。”,良久后她如梦初醒,语无伦次道。 湛寂侧头看了眼左肩上的窟窿,半天才说了个“嗯”。 “谢谢师父,一定给缝好。”她嬉笑着道谢。 小不点之前粘她粘得跟鼻涕虫似的,前不久却开始疏远她,淳渊说“人家是公的,不喜欢你那些花衣裳。”那时她还不信,现在看来,八成是因为这事。 想到这里,她把它头上戴着的帽子扯掉,那家伙果然如负释重,顿时摇起尾巴,在她手上蹭了两下,自行钻进了兜里。 “还真是这个原因,公的不喜欢穿衣裳吗?” 本是自言自语,但话却钻进了湛寂耳朵里,萧静好木讷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这话涉及面颇广,太过于混账。 她尴尬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移步到火盆前盘腿坐下,言归正传道:“师父叫弟子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湛寂这才抬头,问道:“那羊腿,你想吃,是么?” 终究是逃不过他这双慧眼,她垂眸,如实道:“想,食色,人之本性也。可是生在佛门,我却贪念至此,别人肯定会笑话我?” “笑你做什么,谁笑由他笑。你便是你,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在众人面前,并不重要。”他耐心解说道。 她也发现,只有关于“解惑”时,湛寂才会多说点话。 “师父定也知道那是淳渊师兄带来的东西,但你并没戳穿他。师父是认为,犯不犯戒,并不重要是吗?”她深感疑惑,又问。 湛寂却遥了头,“石若小,砸进大海,自是无足轻重;石若大,则是惊天动地。小到个体,大到国家,都应该遵守各自的道。如此,你还觉得犯戒不重要吗?” 萧静好恍然大悟,他的意思是,一个人身上肩负的责任和影响力越大,自身约束带来的影响也就越大。 换句话说,淳渊就算犯戒,顶多是被打骂一顿,并无多大负面作用。而如果一国之主,若是约束不了自己,那么后果显而易见,如今的南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自己的皇兄,她太清楚。 再比如,湛寂信徒众多,他们把他当神一样供奉着,他若有半点差池,后果绝对不是打骂一顿就能解决的。 他既要成佛,他便要守这戒律清规,源头清,则万物清,源头浊,则以他为榜样的人也会跟着浊…… 就是因为他守住了这点,即便本人再孤清,再高傲,别人也会连他这些特征也一并接纳并十分崇拜。 可这些东西,太过于伟大。萧静觉得自己终归只是一个俗人,她做不到毫不顾忌别人的看法,毕竟……终有一天她会离开这清净之地,混入红尘滚滚。 但是不论生在何方,大道在心,约束自我,都是应该持久坚持的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