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迟疑的看着萧白,犹豫道:“萧白师父,我父亲的曲子他也用笛子吹出来过,虽然好听,但是绝对没有这首好,你这这首无伤曲,该不会……是一首笛子曲吧!” 薛皓震惊的看着萧白,他对音律没那么敏感,听不出什么,只觉得好听,想的也没那么多。 萧白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一丝丝的人气:“不可能的,我花了十几年心血,怎么会谱出来一首笛子曲!” 周宜叹到:“因为你内心里喜欢的就是笛子,下意识里,谱出来的,自古音律就是应由内心而发,所以你的这首曲子,用笛子吹出来才会这么好,萧白师父,你听了崔蛟的曲子,还会觉得,笛子,不如古琴?” 萧白沉默了。 别说是他,就算是所有的琴师,活着的死了的,听了崔蛟吹笛子,都只有叹服,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吹出这么好的曲子,也再也没有人能吹的出来萧白的无伤曲。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萧白苦笑了一声,“原来我一生说要找的天才,竟然是这样,这原来是一首笛子曲。” 薛皓道:“乐器本无贵贱,只要能让人觉得愉悦和安宁,那么是琴还是笛子,又有什么区别呢,世人大多被虚名所束缚了。” 崔蛟的曲子停了,他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曲子了,萧白先生,你真是个天才。” 萧白苦笑一声:“我不是天才,我只是个蠢材。” 萧白的一生都在跟痛苦为难抗争,少年时师兄出走,师父把重担交在他身上,逼得他活成了一个人偶。 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说自己不喜欢的话,把自己的一生都丢在了这里。他每日对着琴,和那些仰慕他的人,都觉得痛苦万分。 他只有在琴艺取得了自己想要的成就的时候,才敢偷偷的去吹一吹笛子以此来慰藉自己。 如果哪一天没有达到目标,他就会有深深的负罪感,觉得自己愧对师父,愧对师门,觉得自己不务正业。 有时候,他很怨愤师兄,也怨愤师父。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选择了原谅。 他一生就在这样痛苦的自省和原谅中度过了好多年,那些不甘心随时随地会找上门来。 他希望能谱出一首曲子,能让自己忘却那些倒霉的事情,从内心接受这个一地鸡毛的人生。 他到了泰山之巅,看尽了高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放下了一切,于是谱出了这首曲子。 然后他自己弹奏不出来。 他没有想到,崔蛟竟然吹了出来。 因为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怨愤与不甘。 萧白狠狠抓起周宜身边的一把古琴,朝着地上摔了过去:“我错了。” 他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