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 “对对对!”方海立刻安排人盯着剩下的护卫卸下武器,又派自己的心腹抬着那个倒霉护卫去找相太医。 那些小兵小将二话没说就放下了刀剑,一个放得比一个快。曹为刀的亲信却都犹疑不决,有人嘴唇翕动,妄想开口再调动哗变。 玄时舒冷瞥了不安分的人一眼:“你们不会以为,曹为刀死前只杀一人,是因为他信任余下的人吧?” “那只是他刀不够快,他杀不了第二个了。”玄时舒冷漠地道:“否则,你们都会成为陪葬的冤魂,连声冤枉都喊不出。你们要是想替他陪葬,本王也可以成全你们。” 玄时舒的侍卫已悄无声息地将刀顶在了他们的腰背,他们一瞬冷汗淋漓,当即就跪了下来。 一场暗夜之中流血漂杵的争斗,终于能落下帷幕。 苏令德一直被牢牢地护在众人中心,此时才能得以走到玄时舒身边去:“事情都要结束了吗?” 她哑着嗓子,看着忙忙碌碌的方海,有些茫然地问道。 她也不过是送玄靖宁跟方海回方家,看到曹岭的传信烟火,才知道原来方海是玄时舒的人。玄时舒怎么会跟支叶郡的人有如此深的联结?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联结? 玄时舒伸手,将苏令德拽入自己的怀中,然后一扬披风,盖在了她的头上,一如当日土庙之时。 “睡吧,令令。”他的声音温和,像平静的波浪。 他的披风里笼着淡淡的药香,苏令德轻叹了一口气,悄悄地伸手环住玄时舒的脖子。这个动作太亲昵了,饶是他们同床共枕多时,玄时舒此时都不由有几分僵硬。 苏令德把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闭上了眼睛:“你教教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苏令德和玄时舒照例回到临仙山府,临仙山府的护卫换了一批,而郡尉府善后的事是由方海负责,玄时舒不能也不想插手。 “这件事最后会怎么定论呢?”苏令德一关上房门,就忍不住问道:“曹家,毕竟是国丈啊。” “曹为刀利益熏心,为满足一己私欲,辜负圣心、私通山匪,好稳固地位、横征暴敛。实则山匪是摄政王余孽,反过来利用曹为刀想除掉我。曹为刀迫于把柄,依计而行。”玄时舒淡声道。 “这么一来,曹为刀的真实面目就没法公之于众了。”苏令德叹了口气:“好像也没法子。”她也知道,此案此时绝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否则皇帝的目光会死盯着支叶郡。 所以,只能是曹为刀和曹岭的过错,绝不能波及更多。 “只是,朝廷会信他私通山匪吗?我记得,不是说是曹为刀之功,才平定了山匪吗?”苏令德忧心忡忡地再问。 “支叶郡临靠巫南国,七八年前,这里确实山匪横行、民不聊生。”玄时舒见她忧心忡忡,忍不住伸手想去抚平她的眉峰:“但这不是曹为刀的功绩。” 可他的手才在袖中略抬了抬,又硬按着缩了回去。玄时舒若无其事地继续道:“父皇在时,十分忧心支叶郡的情况。摄政王请命,将封郡从富庶的涠洲郡改为荒远的支叶郡,是为镇南大将军,兼领郡守和郡尉之职。” “但摄政王为镇南大将军之后,迅速扫清了匪患。那时,曹为刀和方海都是他麾下的属臣。”玄时舒垂眸,目光仿佛落在桌上的木盒上,又仿佛哪儿都没看:“四年前,倭寇屠戮渔村,摄政王被紧急调往涠洲郡抗击倭寇。” “在他未走之时,曹为刀为了夺位,利用第一任天师,制造‘朝生夕死’投入井水中,引得支叶城爆发瘟疫。”玄时舒的声音越来越冷:“摄政王无暇顾及,交还郡守和郡尉之职,令他最信任的方海、曹为刀担任。” “方海大力支持华陵游研究瘟疫,但华陵游刚有起色,又会爆发新的一轮疫病。自此,方海的威信一落千丈。相对,曹为刀则推出了‘天师’,将瘟疫推给山民,名利双收。”玄时舒声音微冷:“与此同时,摄政王……” “摄政王通敌叛国?”苏令德接道。 玄时舒点了点头:“但或许是因为曹皇后的缘故,皇上并未因摄政王的事而迁怒曹家。自此,方海为了保住乌纱帽,对曹为刀百依百顺。方海治下的支叶郡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曹为刀既想揽权,又想敛财,自然容忍了方海的存在。” “如果曹为刀大权在握,那今夜他突然死亡,方郡守岂不是身上担重千钧?”苏令德更担心了。 “不必担心。”玄时舒看着她笑了笑:“没听过一句话么,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曹为刀虽然是高高在上的阎王,但真正做事的,是方郡守手下的人。更何况,曹为刀畏罪自尽,他手下一盘散沙,都只会想着跟他撇清关系。方郡守蛰伏多年,想必自有人手。”玄时舒胸有成竹。 苏令德静静地看着他的神色,突然问道:“也有你的人手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