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柔,可又叫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就好像朝阳被蒙上了雾气。 “叫相太医来,王妃醒了。”玄时舒哑声吩咐道。 人群蜂拥而至,遮住了外头的晨曦。 苏令德乖乖地趴在床上,等着相太医给她把脉。 相太医把完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剑没刺入太深,还好王妃底子强健,还好剑上没有淬毒。王妃熬过了这一夜,接下来要好好静养,就于性命无忧了。” 苏令德一乐:“你看,我就说没事。”她又问:“头一个行刺的刺客查出来了吗?” 白芷摇头,哑声道:“她的脸早毁了,辨不出是谁。只说她的衣带上绣着‘摄政王印’。” 苏令德嘴唇一抿,恨恨难平:“又是摄政王旧党。”她又夸张地叹了口气:“没事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玄时舒没有答话,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逆着光向她看来的这一眼,让她无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她悄悄地挪了挪自己的腰。腰带一绷,玄时舒才陡然意识到他手中还攥着她的腰带。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不动声色地将腰带放进了她的被子里。 然后,玄时舒悄然地挪动轮椅,退到了远处,将床边让给白芷和白芨。 “您平日里绣花针扎了手都要疼个半日的。”白芷红肿着眼睛,端着药坐到了苏令德床边,声音仍有哭腔:“一柄这么锋利的剑……” 她几乎说不下去。 白芨默不作声地扶着苏令德坐起来,眼眶通红。 苏令德赶紧大口大口地喝药,还不忘安慰她们:“我又不是真的疼,我那不是为了跟嫂嫂撒娇嘛。” “德姐儿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有你撒娇的好日子呢。”曹皇后带着如水的赏赐走了进来:“母后听说你醒了,很是高兴,直夸你忠贞果敢,是我们舒儿的大福星。” 苏令德还没来得及谢恩,就听玄时舒沉声问道:“母后呢?” 曹皇后微怔,脸上浮现出些许的为难:“母后……被大长公主绊住了。” 曹皇后话音方落,外头就传来阵阵喧嚣。苏令德诧异地探头去看,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但她却看到玄时舒在喧闹声里滚着轮椅出了房门,他的手微抬,川柏便啪地将房门一关,满院的喧哗瞬间减少了大半。 “这是……”苏令德一时不知道外头怎么会闹起来,也不知道玄时舒怎么会突然出门。 曹皇后听见她的疑问,神色复杂地看着门口,深深地叹了口气。 * 玄时舒停在石阶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大长公主被人扶着颤颤巍巍地向自己走来。赵太后紧紧地扶着大长公主,满脸的焦急忧愁。 大长公主穿着素白的衣裳,满头珠翠如今只剩下银簪花。她走到石阶下,抬头看着玄时舒,老泪纵横地要向他跪下来。 赵太后吓得连忙将她扶住:“姐姐,不可啊。” “舒儿,姑母求求你。此事与大郎无关哪。姑母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姑母求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吧。”大长公主被人左右两边架着,声音哽咽,如杜鹃啼血,声声哀戚,闻者生悲。 可玄时舒脸上如古井无波,他的声音甚至都听不出波澜:“姑母,难道皇上已经朱批定罪了吗?” 大长公主一噎。 玄时舒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看来尚未定罪。断案的是廷尉署和京兆尹,监察的是御史台,朱批的是皇上。你求本王何用?” 大长公主声音发颤:“舒儿,是我魏家对不起你。不求得你原谅,让姑母有何脸面去求陛下,陛下又如何肯应啊。” 玄时舒短促地笑了一声:“所以,这就是姑母欺本王双腿已废、跪不下来,故而非要跪在本王面前,让本王背不尊不敬之恶名的原因吗?” “舒儿!”赵太后皱眉叱道:“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姑母说话?” “本王说错了。”玄时舒从善如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