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贼人太多,民夫们都被吓跑了,滚石檑木都在城下,运不上来!” 胡彬身子猛地一晃,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的刀法一时便有些散乱了下来。 城下不远处,罗汝才带着众多手下,眯着眼睛冷冷地观察着城头的战况,眼看己方优势愈发明显,他想了想,便沉声下令,“轰塌天,你可愿为本将,取那守将胡彬之头颅?” 轰塌天哈哈大笑,也不作答,当即持着手中长枪,带着几百名手下纵马奔出,直向严关城头杀去。 此时此刻的胡彬,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这些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只是在不知疲惫地挥舞着手中大刀,率领手下残余的士卒,顽强地与源源不绝涌过来的贼军厮杀着。 终于有些胆大的民夫扛着滚石檑木爬上了城墙,守城士卒们急忙接过滚石,觑准方向,便用力向下掷去,随着滚石檑木源源不断地砸下,只听得一阵阵竹梯破裂和贼军落地的惨叫传来,贼军攻城的气势,终于被官军给初步遏制住了。 胡彬来不及欢喜,心中突生警兆,多年战场磨炼出来的本能使得他猛地向右侧身一跃,随即,一杆长枪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在他刚才的位置上破空而过,若非胡彬反应机敏,只怕这一枪便会将他刺个对穿! 胡彬又惊又怒,头也不回,腰部一拧,全力向后挥出一刀,只听当的一声响,对方再度伸出长枪,抵住了他的大刀,而胡彬也趁势转过身来,只见身后一名满脸横肉的凶悍贼将,正望着自己嘿嘿而笑。 “本将轰塌天,特来取你性命!你若是识相,乖乖跪下受死,爷爷或可留你一个全尸!”轰塌天手持长枪,嚣张地说道。 “贼将敢尔!”胡彬怒喝一声,挥起大刀,一招力劈华山便迎风砍了下去,轰塌天嘿嘿一笑,身形急退,便躲过了这一刀,随即他手中长枪如毒蛇般再度刺出,胡彬挥刀格挡,两人枪来刀往,顿时便战做一团。 胡彬今日已经厮杀了一天,别看他如今势若疯虎,一刀快似一刀,但有苦自己知,他内心明白,自己的精力已所剩不多,眼看也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对面这员贼将,武艺精熟,枪法狠辣,又是养精蓄锐良久,在他面前,自己怕是最多也只能支撑十余个回合。 没想到,原以为可以守住严关两天,为援军的到来尽量争取时间,如今来看,在贼军的疯狂进攻下,自己竟是连一天都没能守住。 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慢慢地将胡彬淹没,直至没顶,胡彬只觉得手中大刀开始变得越来越重,无尽的疲倦之感骤然来袭,动作也变得生涩缓慢。 对面贼将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在他的脸上,胡彬分明看到了一种嗜血疯狂的兴奋之色。 最后的时刻,终于要到了么? 胡彬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到时宁可自刎,也不能落到贼军手中受辱。 突然间,一阵低沉的声音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随后这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真切,似是有千军万马,正在拼命地向着严关方向杀来。 片刻之后,一彪黑色的钢铁洪流出现在了严关后方,为首一将,身披玄甲,手持陌刀,纵马疾驰,威风凛凛,一名小校手持大旗紧随其后,玄色的旗帜,迎着苍凉的秋风,烈烈飞扬! 援军已到! 胡彬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没想到自己期待已久的援军,居然提前到达! 而他对面的那员贼将,气势相比刚才,则明显地低落了下去,他的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那面黑旗,让他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城头厮杀的交战双方,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股前来增援的官军,众人有意无意间,向远处望去。 突然之间,有人发出了一阵尖利的叫声,“不好!是黑旗军!来的是赵无忌!” 轰塌天听了,顿时便被吓得肝胆俱裂,两腿发软,他没想到自己等人攻打一个小小的严关,也能惹出这个魔头出来。 罗汝才当年曾在赵无忌手中吃过大亏,被赵无忌在西北一战打得几乎全军尽没,是以贼军的上上下下,对赵无忌的印象都是极深。 随后赵无忌在山东,以八千兵杀得满清十万大军节节败退之事,也早已在这些贼人中传了个遍。 此刻见到是这尊杀神来援,众多贼人顿时就像耗子见了猫一般,不但兵无战心,更是吓得都快跑不动路了。 与此同时,众贼人也是心中疑惑,赵无忌不是在钦州么?钦州距离此地应有十余日的路程,他为何会如此迅速地出现在这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