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上,第五十一代天师张显庸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字幅,脸色复杂难明,一副若有所思状。 “师父,此乃不祥之兆,莫非赵大人他……”小道士青峰子吓得脸色灰白。 张显庸盯着掉在地上的字幅,沉默不语,随后便在袖中起了一卦,却得了一个‘遁’卦,“天下有山,山高天退。阴长阳消,小人得势,君子退隐,明哲保身,伺机救世,嗯,看来此人短期会沉寂一段时间。” 青峰子眼前一亮,“遁世救世卦?那不是说,赵大人没事了吗?” “他命中该有此一劫,幸得有贵人相助,这一劫他算是逃过去了,只不过……”他看了一眼小道士,“心伤难医啊。” 说罢,张天师上前拿起地上的字幅,轻轻弹了弹,将其依旧端端正正地挂在墙上,他又歪着头玩味似的看了半晌字幅,这才背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身后的小道士犹自在那里冥思苦想,“心伤?心若是受伤,人不就死了吗?赵大人怎么会有心伤?” 崇祯十年四月初九,皮岛之役落下帷幕,此战双方均是死伤惨重,大清国超品公扬古利,贝子硕托战死,损失满汉士卒约六千余人,大清国的朝鲜盟军则全军尽没,包括平安兵使柳琳,义州府尹林庆业在内的五千士卒全部死于此役之中。 大明方面,莱州副总兵金日观,游击将军楚继功战死,死伤士卒一万三千人,此外,增援皮岛的青州知府赵无忌被火炮击中,身受重伤。 此役的胜者是大明,经此一役,终于意识到了东江镇重要性的崇祯皇帝,第一时间便从附近州府征调兵马,将皮岛之役明军损失的士卒全额补齐,并向皮岛运去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和粮食,沈世魁依旧是东江镇总兵,保持住了在辽南地区对满清的战略威慑。 总兵陈洪范临阵脱逃,被崇祯贬去官职,永不述用,副总兵白登庸被斩首,青州知府赵无忌身受重伤,无法理事,崇祯依旧保留了他青州知府一职,但暂时由同知史可法代其行使权力。 英亲王阿济格返回大清后,遭到了皇太极的严厉斥责,不但重罚其两万两白银,更是借此剥夺了其名下一半的牛录,多尔衮三兄弟的势力受到严重打击。 此战满清虽败,但并未伤筋动骨,在军事上,拥有朝鲜和半个蒙古的满清依旧占据着对大明的优势地位。 青州府,府衙之内,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在给躺在榻上的赵无忌把脉,叶婉儿,顾炎武,夏允彝,韩林,李定国等人都是面色紧张地站立在一旁。 赵无忌躺在榻上,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这名老者乃是宋应星从南京特意请过来的名医喻嘉言,由于他与宋应星交情匪浅,在老友的恳求下,老先生坐着马车奔波千里来到青州府,为赵无忌诊病。 老者坐在那里为赵无忌把脉良久,似有所得,终于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老人须发皆白,飘飘然一副出尘之像。 夏允彝拱了拱手,“喻先生,我家大人的病情可否能治好?” 老者看了一眼众人,微微摇头,“赵大人身上的伤势,由于救助及时,再加之用药对症,其实已经稳定住了,只需假以时日,就能慢慢好转,只是他此番昏迷,乃是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心绪不稳,故此迟迟不醒,这却有些棘手。” 听闻身上的伤势已经稳定,众人皆都松了一口气,夏允彝满怀希望地看向老者,“那,我家大人的昏迷之症,喻先生可有办法医治?” 老者摇了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赵大人的心病,老朽惭愧,实是无能为力。” 听到这番话,躲在墙角里的春桃蓦然开始放声大哭,哭声中满是歉疚和伤心,叶婉儿皱了皱眉,又想起了王盈儿,不由得心中也是一痛,北条兰急忙快步上前,将春桃扶了出去。 老者捻着胡子说道:“虽然如此,老夫这里尚有一副安神养心的方子,每日一服,对赵大人的身体多多少少会有所裨益。”夏允彝急忙谢过。 老者皱了皱眉,又吩咐道:“赵大人身体上的伤势虽然凶险,但却无大碍,或一年,或半载,定能痊愈,只是这心病难医,老夫以为,赵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早晚都能再度苏醒,到时一定要妥帖照顾,再不能让他想起伤心之事,日子一长,想必他的心事也就淡了,这心病也就不药而愈,俗话说事不过三,他已经受到两番刺激,若是他再受到刺激而昏迷不醒,老夫以为,他就有可能永远就这么沉睡下去。” “所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