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忌越听脸色越黑,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拳头上青筋迸出,显然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李桢、胡湘二人看他脸色不善,吓得也不敢多话。 这王廷锡,看来是留他不得了,赵无忌暗暗地想着,他觉得又是心痛,又是难过,自己费尽心血,花费两年时间培育出的土豆和红薯良种,没想到竟然被这些腐败的官僚,以一己之私,对推广种植一事百般阻挠,甚至不惜公然抗命,让这些宝贵的良种白白拦在了仓库中。 这大明,缺的不是高产作物,缺的也不是先进火枪和火炮,甚至不是精锐的士卒战将,如今的大明,最缺一个政治清明的官场环境,和一批秉公执法,有所作为的官吏群体! 如此腐败的官场,执行力极为低下,内部损耗十分严重,看似庞然大物,实际效率极差,赵无忌不敢想象,在离皇帝如此之近的山东,便已有官吏为一己之私强行阻扰土豆红薯的种植,那在远离京城的河南,四川,两广,湖广之地,那些山高皇帝远的所在,那又该是如何一番情景? 这王廷锡也当真狡猾,做事滴水不漏,赵无忌就不信,没有他的授意,他手下的屯田知事胆敢违背朝廷命令,阻挠高产作物的推广种植,他将这个知事下狱,显然是一个舍卒保帅的举动。 至于他的家人放高利贷,借机兼并农民土地一事,显然也无法作为攻击他的武器,毕竟都有契约在手,看起来都是完全正常的商业活动,最多能说他私德有亏,却谈不上犯法。 赵无忌阴着脸坐了半晌,只顾默默思索,浑然忘记了周遭的环境,店小二早已将菜肴端了上来,摆满了桌子,可是赵无忌不动筷子,别人谁也不敢动,众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猛然一个机灵,赵无忌站了起来,一拍桌子说道:“不好!” 夏允彝急忙也跟着站起,问道:“大人,何事不好?” 赵无忌看着夏允彝,脸色十分凝重:“夏先生,请速速以本官的名义,前去大狱,将被王廷锡下狱的犯官汪文圭提出,本官要马上审问他!” 夏允彝晓得事态严重,当即起身,带了几个侍卫匆匆而去,赵无忌站着想了半晌,总觉得心中不踏实,最终一跺脚,说道:“走,跟本官去王廷锡处。”众人听了,齐齐站起,跟随赵无忌,行色匆匆地走远了,商敬石临行之前,随手掷了一锭大银扔在桌上,留下目瞪口呆的店小二,看着满满两桌子一口未动的菜肴,和一锭大银,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无忌带人匆匆忙忙地奔着大狱而去,自有熟悉道路的胡湘为向导,走了半晌,来到大狱门口,便看到跟随夏允彝而去的一名侍卫匆匆自大狱内走出,见到赵无忌急忙拱手说道:“大人,不好了,犯官汪文圭在狱中畏罪自杀,上吊身亡,夏先生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无忌啊了一声,他就担心王廷锡会杀人灭口,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低估了敌人的狡猾和急迫,居然在白天便敢公然杀害人命,“把狱官叫来见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