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本朝抑制武官,好仔不当兵,一人当兵子孙后代都要当兵。那些千户们也好不到哪儿去,站在文官面前,气都要短上三分。可就是这样, 手里掌兵,其实也是件儿叫人极其兴奋的事。 冯怀办事效率惊人,西厂那些番子, 干正事可以, 干这种盯人墙角的,更是拿手好戏。西厂一段时间能压的东厂抬不起头来, 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零零星星的,万福安侄子们的那些消息, 甚至万福安宅子里头那些细碎的整理好的,送到了朱承治那儿。 宝馨看着朱承治将那些密报一一看完,然后一股脑全部丢到炭盆里烧了,炭火是极好的,点着不留任何的烟味儿,炭盆里的纸张被炭火炙烤,迅速翻卷焦黑起来。 朱承治歪躺在炕上,嘴角挑着抹笑,那笑没有温度,冷冰冰的,看着叫人遍体生寒。 宝馨端坐那儿,没有说话。朱承治这会要的是安静,安静下来,才能更好的安排对策,要是冒然发声,反而不美。 “齐贵妃还真是个跳蚤,一刻不跳浑身难受。”朱承治嗤笑。 齐贵妃是个难对付的主儿,不怕那种当面捋起袖子和你厮杀的,就怕这种当面笑眯眯,回头捅你一刀。但也不用怕,她能背后谋算着捅刀子,只要技高一筹,就能转身再狠狠的捅回去。 跳蚤还有药可以治呢。”宝馨在一旁搭腔。 两人目光接触,他眼里的寒意,消失了个七八分,他眼底生了点暖意。很快他又闭上了眼睛。 “冯怀的事做的不错。”朱承治仰面躺那儿,“老二也够大了,宫里留不住他。” 宝馨明了他的意思,“这事,恐怕得老娘娘去说。” 朱承治颔首,他又闭上双眼。 他闭目养神,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殿门外方英提着袍子小跑进来,利索跪下,“太子爷,前头派人来,说请您过去去看看!” 前头值得是乾清宫,这两父子平常无事,宣和帝都不怎么爱见太子,这次倒是奇了怪。 宝馨马上从炕上起来,招呼着给他换衣。 “事出反常必为妖。”朱承治一面伸手拉过自己的衣襟,一面低头看宝馨。 宝馨吃了一惊,下意识抬头看他,“说甚么丧气话呢,左右不过就是皇爷召见你,还能有别的?” “父皇主动召见我,你数数看能有几回?” 宝馨讶然,“到时候我去找老娘娘?” 宫里能压的住宣和帝的,只有一个张太后,张太后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就压的皇帝儿子丢盔弃甲。 “也行。”朱承治说完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整理好衣襟之后,直接出了门。 朱承治一入乾清宫,就见到了首辅夏知言,还有那个姓齐的阁老。夏知言瞧见太子进来,先是见了礼,而后请他入内,“皇爷那儿有些不好,太子请见机行事。” 他声量压的极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朱承治微颔首,抬足就进了内寝。一入寝殿,朱承治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浓烈的药味,他时常亲手给父亲熬药,这股味道已经入了他的心脾了。只是这次,这药味比之前已经浓了许多,几乎化不开,隐约透出不祥的预兆。 他迟疑了下,终于迈过了那道门槛。 最里头的龙床里,宣和帝面色蜡黄,嘴唇也瞧不出半丝血色了。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那儿,听到太监禀报太子来了,十多个太医跪在地上。 朱承治到龙床前,仔细端详了下,面色凝重,“这是怎么回事?” “皇爷昨日个就说身子不舒服,吃了药,瞧着好些了。可是今个和齐娘娘说了两句话,就突然晕过去了。”太监答话答的抖抖索索。 朱承治乜了一眼站着的太医,太医之首出来硬着头皮道,“皇爷脉在筋肉之间,连连急数,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太医说到这儿,到底不敢把话给完全说明白了。 朱承治对于医术略知道些,听了这话,脸色大变。知道太医说宣和帝的脉象已经出现怪脉之一的雀啄脉。 “之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一夕之间……”朱承治揪住了太医质问。 太医冷汗如斗,“皇爷之间靠着药汤调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