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宫门口的那一树梨花已经开国了最好的时候,枝桠上只见着叶子,花是没看到了。 到了明间,惠妃高坐在宝座上,盛气凌人。宝馨淡淡瞥了一眼,座上女人,比较她的年纪和所处的位置,已经早早的露了老相,哪怕脸上敷粉,却掩盖不住眼里的荒芜。 “奴婢拜见娘娘。”宝馨跪拜下去,额头贴在地砖上,过了好会,也不听惠妃有叫起的声儿。 宝馨心里冷笑,也不把惠妃这点磨搓放在眼里。 果然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听到上座惠妃开口道,“我当年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好大的胆子!” 呵斥在明间里突兀响起,奈何不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听在耳朵里,总有那么点故作威风之感。 “奴婢谨遵娘娘之命,尽心侍奉殿下。未曾敢掉以轻心,实在不明白有何大胆之处。”地上宫女子声线平稳,几乎探不到任何恐惧,甚至心平气和。倒是显得惠妃无理取闹。、有理不在声高,威风不靠抖使出来的。 惠妃顿觉自个被地上这女子压了一头,她气的脸色发青,“侍奉?便是你这样侍奉的?都伺候到床上去了!你个没羞没臊的!也不瞧瞧自个年岁比长哥儿大了多少,剥了脸皮子,竟然也敢勾引主子!” 她身量提高了两三度,却要辛苦维持着自己身为妃子的端庄,柳眉倒竖,手紧紧抠住宝座上的扶手。 下头的人却还是没有半点惶恐,身躯匍匐在地,没有半点奴相,丝纹不动,稳如山川。答话也是口齿清楚。 “奴婢也是无法,殿下若需,奴婢哪怕再不甘愿,也得双手奉上。”宝馨低着头,惠妃只瞧得见她那白嫩的额头,“再说了,若是阻了殿下,扰的殿下没了兴致,那岂不是奴婢的罪过?” 惠妃哪里听过这话,大半辈子守活寡,刹那就涨红了脸。 “殿下的令,奴婢不得不听,娘娘说了要奴婢尽心伺候,不能叫殿下有不开心的时候。奴婢又有甚么办法呢?”她话语一绕三叹。声儿如黄鹂,娇脆入耳。 “你——大胆!” “奴婢胆小如鼠。”宝馨飞快回了句,白嫩的额头抬了些许,露出秀丽的眉目。那双眼生的极其漂亮,哪怕套着宽大的袄裙,纤细的手腕子被金绿的琵琶袖衬托的莹白如玉。 宝馨完全抬起脸来,“或许不多时,奴婢就能为东宫添个小皇孙,到时候娘娘膝下就可有天伦之乐可享了。” 惠妃悚然一惊,那女人的脸光滑平坦,俏丽的眉眼里,流动着豆蔻少女缺乏的妩媚。 “一个不够,就给娘娘生两个,三个。”宝馨缓缓从地上起身,美丽的脸上是盈盈的笑“到时候娘娘身侧皇孙遍绕岂不快哉?” 惠妃僵坐在那儿,几乎口不能言,身边的女官高声厉喝,“住口!娘娘跟前岂容你放肆!” 宝馨漂亮的眼儿一横,脸上浮出冷笑,“娘娘还未放话,岂容你高呼!” “东宫事,应当由太子妃决断,此刻太子妃一位空悬,那就应当由太子来决断。尔等乃何人,竟然呼呼喳喳,你可知罪!” 女官去看惠妃,惠妃坐那儿,两眼失神。原本就是个怕硬欺软的性子,若是宝馨哭泣求饶,倒是能抖起来,可她如此嚣张,竟然一时间拿不出治她的气势来了。 “娘娘,奴婢求个恩典,让奴婢起来答话。”宝馨扬脸儿一笑,那一笑生出了魅惑。 惠妃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女官惊叫,“娘娘!这宫女子……” “娘娘都说可以了,你在一边掺和甚么,以下犯上,莫不是想上尚方局领板子了吧?”宝馨利索起来,连连冷笑。 女官面皮紫涨,惠妃缩手缩脚起来。 殿宇内空空荡荡,没几个人,几乎就只有惠妃和手边的女官。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宝馨站定了,眉梢上扬,“娘娘,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方儿。何必管束着呢,宫里头人多嘴杂,要是一个不小心消息走漏出去,传到皇爷耳朵里头,那可要怎么办?娘娘且不说,太子爷那儿……能讨得好去?” 儿子就是惠妃的软肋,她惊慌失措看向女官,“快!叫她回去!” 女官僵那儿,这位娘娘慌张起来,都把商定好的事给抛到后头了,“娘娘,这宫女子不能留。” 宝馨听了,眼底窜过一丝冷光。 惠妃犹豫,“可是,可是……” 宝馨就要暴起,打算当着惠妃的面,把那个女官给扇几个嘴巴。就在她蠢蠢欲动之时,春桃的声气儿在外厢响起,“娘娘,太子爷那儿来人,说是进了新鲜的桃子,给娘娘送来尝尝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