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他闭紧嘴巴。 他跟在卫昭身旁,是知道卫昭有个心上人的。从前以为他没经过女人,一直拉着他往烟花地里跑,可卫昭却从不跟着他们胡闹。坐在旁边,只是拉着那些女子不停地问,他曾听过几句,无非是“怎么讨女人欢心”这类的话,他就断定卫昭有心上人。 可从不见卫昭提起,反倒将兄长时常挂在嘴边。 兄长生病了,急着回家。得了好东西,也急着回家给兄长。像个没断奶的小娃娃,离了兄长就不成了。 高岩不喜卫昭的这些行为,还说过他。却不曾想,原来兄长不是兄长,而是姐姐,还是被他偷偷放在心上的姐姐。 高岩上马,回头看眼门外站着的清辞。 她穿一身灰色长袍,长发束在脑顶,用木簪插起。浑身无多余的饰物,与卫昭那恨不能穿金戴银的做派截然相反。却如一根修竹立在风中,眉目清俊,眼神湛亮。 她微微笑着,立在月色下,像下凡的仙子。 高岩骑马往前走几步,想起前几日瞧见清辞与李绰在街上的场景,二人日日往来。李绰人虽荒唐,可长相却不差。他就替卫昭担忧起来。 看二人的相处,清辞似乎并不知晓卫昭的心意,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不当一回事。可怜卫昭都快弱冠了,连个女子都没经过,他暗自叹息,忽得调转马头,到了清辞身边,下马。 清辞没想到他去了又返,微微诧异:“校尉还有何事?” 高岩道:“我有话要说。” 清辞道:“请讲。” 高岩动动唇,扬声道:“卫昭心悦你,望你知晓。”他说完,看眼在夜色下呆立的清辞,又道:“卫昭如今年纪已不小。你虽是她阿姐,可我听他说,你们二人并无血缘。结成良缘,岂不美哉?” 清辞依旧站着,面上没什么表情,稍稍勾了唇,道:“天色晚了,校尉快家去吧。” 高岩还要再说,清辞已转身进了府中。他只好上马离开,心里想着他说得并没有任何错处啊! 清辞回了屋里,卫昭已趴在案上睡过去了。他到底吸了些迷香,又是夜深,睡意浓浓。 清辞唤了平安,将卫昭背去了房中。又给他换了身衣裳。因他今日受了大惊,怕他夜里做噩梦,她坐在旁边守着。他胡言乱语了一阵,又安静下去。 夜晚寂静,入秋后,蝉鸣声也渐渐消了。 清辞坐在黑夜里,垂眸,细细看着卫昭。 过了许久,他嘴唇动动,面上浮现微红。清辞的呼吸窒住,挣扎了好一会儿,低头去听。 他声音低低,似在呢喃:“阿姐,你好美。”过了又一会儿,他又念道:“清辞,清辞......” 清辞彻底呆住了,比那日亲耳听见他表白心迹还要震惊,当时心里存着他胡闹的想法。深想,又觉得是他年少不知事,误把依赖当成了喜欢。 可是今夜,他身子微微扭动。脸颊一抹深深的红,嘴里唤着她的名字,并不是往日叫她时那样,充满欢喜、充满依赖的。他的语气低低的,时而长,时而短促,带着喘息一同出口,叫人不得不乱想。 她再不能欺骗自己了。 **** 果然如卫昭所想,第二日并没有人找来。 州牧也全当没有发生过,见了卫昭,说说笑笑,依旧如从前那样。 只是各州已经打出了名号,因着兖州牧僭越的行为,青州先发兵攻打。 青州与兖州素来有仇,两州相临,本就诸多事端。 卫昭与魏原那一战,虽然没夺回曾经的失城,却斩杀了魏原手下一员猛将,叫魏原恨得牙痒。 这次,魏原亲自领兵,手下十万大军,誓要为曾经的爱将报仇。 卫昭气道:“只青州军就有十万,别说其他州的援军了,这是连桐城都不想要了?” 他仍被重用,只是这次被封了副将,主将是跟随郭威十几年的老将军贺联贺将军,其为人傲慢,仗着资历,从不听旁人的意见。深得郭威宠信。 他们手下仅五万兵马。 桐城又与青州相交,若是打,第一关必是桐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