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 其余众人有些惊异邢夫人竟然能说出这一番话来。王夫人倒是难掩忧心忡忡的摇头说道:“话也并不是这么说的。赖家上下如今在圣上跟前儿很是得意,倘或他们真心出手相帮,未必想不出好折子来。不过现如今圣上对付四王八公的意愿已经渐渐显露出来,赖家正忙着在西海沿子鼓捣南安郡王,哪里还有精力管咱们府上的事儿?” 那厢邢夫人立刻幸灾乐祸的接口说道:“有道是子嗣不兴,家门不幸,且到了如今的结果,也没什么可说的。那赖家上下当年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连在老太太跟前儿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如今也理直气壮地成了威风显耀的新贵世家,反倒是咱们这做主子的满脑门官司,越发叫人瞧了笑话——” 顿了顿,意有所指的问道:“宝玉到现在还没个消息?” 王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恼怒,立刻讥讽的还口说道:“既然说到子嗣不兴,家门不幸。我们宝玉也不过是小孩子气性,跑出去散淡散淡罢了,过个三五日定然能回来的。倒是大老爷……不知什么时候能摆平御史弹劾的事情!” 这回邢夫人也不说话了。半日,犹有未甘的冷笑道:“我也不过是身份婶娘关心一二罢了,他婶子何必这般冷言冷语的?我们老爷饶是被御史弹劾一回,也算不得什么。这功勋世家出身的,有几个没被穷酸腐儒弹劾过的,怎么也比宁府查抄了的强。且他乃是荣国府世袭的一品将军,往日里又从不出京,也从未掺和什么政事,到底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就算我们老爷不行了,如今琏儿也有了出息,总不至于今后不养活他老子娘的。但愿她婶子将来也能享到宝玉的福。要不然可真应了子嗣不兴,家门不幸这句话了。” 一句话说的王夫人越发恼怒,立即接口道:“我们老爷身家清白,行事清正,自然是不怕什么的。何况饶是出了事情,我们王家也不会冷眼旁观——那东府的珍儿不也是我哥哥向圣上进言方才能从牢里放出来,倒是大嫂子这段时间不言不语的,你好歹也是荣国府的正经大太太,怎么也不想辙帮帮府上?可见我们这样的家族,所谓子嗣不兴未必怎样,倒是立身不正,才没立场说话。” 邢夫人听到王夫人讽刺自己娘家势力不行,不能在关键时刻帮府上的忙。立刻又羞又恼的说道:“你们王家果真厉害,就应该劝说圣上不要查抄罚没东府这头才是。如今家也抄了,官职也被撸了,只剩下一介小小庶民的身份,寄居在荣府上,究竟也算不得什么恩情。也兴许是圣上不想对我们这些功勋世家做的太绝,方才留人一条性命,究竟是不是王大人的功劳,这还两说。要不然,我们家老爷遭弹劾的事情也不至于拖到今日了。” “还是说这件事情本就是她婶子从中作梗,叫王大人不曾尽力,因此那些穷酸御史才咬着我们老爷不放?” 王夫人被堵得无话可说。她本来就是个言语木讷,笨嘴拙舌的人,要是让她同邢夫人辩解,她一时半会儿的也辨不清道不明,倘或再被邢夫人拐的说错了什么话,反倒是他的错了。 邢夫人见王夫人不言语了,越发来劲儿的冷哼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我是没个好娘家好兄弟帮衬我在婆家耀武扬威的,但我也没个遇事就躲除了吃喝半点儿用处都没有,还闹着出家给宗族丢脸的儿子。咱们一缺一补,倒也说不上谁比谁更好运一些。” 王夫人死死拽着手中的锦帕,撇过脸去不再同邢夫人说话。就连在老太太跟前儿服侍照顾的史湘云都很不自在的低垂了脑袋,眼中闪过一抹羞惭。贾母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揉着太阳穴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提这个做什么?” 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了。贾母有些心烦意乱的示意众人先退下,尤氏立刻拉着惜春起身,等着邢王二夫人退出荣庆堂之后,也慢慢退了出去。如今宁国府那边也遭了弹劾查抄,虽然最终没下定论,但看这情形也是岌岌可危。现如今那边府上的人多半住在荣府这边,好在宁国府的人口本就简单稀少,除了被贬为庶人的贾珍和贾蓉两口子便是他们娘儿两个是正经主子,在这边也还住的下。只是现如今不比从前,难免要寄人篱下一些。 想到这里,尤氏微微叹息一声,拍了拍惜春的肩膀,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见大管家林之孝大汗淋漓满面仓皇的走了进来,被走到院子里的邢王两位夫人瞧个正着。王夫人正因邢夫人之前一番话恼怒不已,瞧见林之孝这般没头没脑的莽撞行为,立刻皱眉呵斥道:“究竟出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