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听见赖瑾的回答理直气壮并未有隐瞒之处,心中略略放心。 只是他们依旧担心贾琏会与林如海等人结成一气,反而坏了他们的大计。不免开口试探道:“其实以琏二爷与林大人和赖大人的关系,又岂会同我们这些卖私盐的混在一块儿,没来由降低了你老人家的身份。” 贾琏闻言,不屑的啐了一口,扬声说道:“我是把他们当做正经亲戚的,只是人家未必把我放在眼里。我在扬州呆了这几个月,对他们未尝不是毕恭毕敬,巴结讨好。你们瞧见我又多得了多少好处?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往日里大家口上说的如何亲近,真正到了利益关头,谁也不会想着你的。” 那两个男子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贾琏犹自气不平的张罗道:“不提这些个糟心的事儿。来,咱们喝酒吃菜……” 且说这厢赖瑾和沈轩上了岸。赖瑾本想立刻归家将贾琏的事情说给林如海和自己的父亲。岂料刚刚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便被沈轩紧紧握住。沈轩装作不经意的指着扬州城内秦楼楚馆那一带笑道:“左右无聊,我们去那边瞧瞧。” 然后压低嗓音向赖瑾耳语道:“有人跟着我们。” 赖瑾心下一紧。立刻确定这事情果有阴谋,当下定了定心神。冲着沈轩笑道:“适才在画舫也看过了,没什么稀奇的。莫不如我们去夜市上瞧瞧,恐怕比去秦楼楚馆还要有意思些。” 沈轩颔首应道:“随你。” 于是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向了扬州夜市。在夜市逛了能有一个多时辰,这才施施然的转回家中。那后头跟着的几人见赖瑾和沈轩两个并无异样之色,遂回去禀报。那背后之人几下衡量一番,觉得贾琏应该没有把与自己结交之事透露给赖瑾知道,遂也慢慢放下心防。 而这厢赖瑾并沈轩回了林家大宅,立刻向林如海与自己父亲禀报了之前偶遇贾琏之事。果然如两人所料,林如海和赖尚荣也立刻想到了之前中毒之事。只是赖瑾所获信息实在太少,并不足以供林如海两人推算出背后主使。几人商议半日,最后也只得等到贾琏回来再一问究竟。 只是这一个晚上,贾琏终久没有回来。众人迷迷糊糊地等了一宿,贾琏却是在次日上午的时候满身酒气的走了回来。彼时林如海和赖尚荣两人为避免打草惊蛇,已经照常去衙门上班了。 家中无人,赖瑾只好尾随着贾琏进了他的院子,开口问道:“怎地这个时辰才回来?” 贾琏有些难受的喝了口茶,摆手笑道:“生意场上谈事情,自然要随和肯闹一些才是。他们都说要好好玩一场,我又能如何?” 赖瑾摇了摇头,开口追问道:“那你摸清他们的底细了吗?” 贾琏随意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扔在一旁的衣架子上,稍加洗漱便回身倒在床上,闭眼说道:“我生怕喝醉了酒胡沁,这一晚上提心吊胆的警醒着,连搂着姑娘的时候都没敢放狠了睡。你容我眯一会子,左右林姑老爷两人从衙门回来也得问我,你们不妨也等到那时候再听个详细。” 赖瑾一想,觉得贾琏这话也对。又见这么一会子说话的功夫,贾琏已经鼾声如雷,睡死过去。想来昨儿晚上也警惕的很辛苦。只得拉着沈轩出来,也回去补觉了。 这一觉便一直睡到夕阳西下,直到林府的丫鬟来叫他们去吃晚饭,赖瑾这才扎挣着醒了过来。 盥洗已毕,赖瑾起身去了厅堂。彼时林如海、赖尚荣、沈轩、贾琏、薛蟠等都在席上坐着。因有外男在,黛玉并不曾出来吃饭,只是由小丫鬟将饭菜端回绣房中食用。赖瑾上前给长辈和各位兄弟们见礼,得到应允后,方才坐下。 食不言,寝不语。吃过饭后,众人齐聚林家书房,果见林如海开口问道:“贤侄昨夜究竟见了什么人,可有什么收获?” 贾琏整理一番思绪,开口说道:“那两人自称是漕帮大当家和二当家,因最近生意越发不好做,所以想另寻一些出路。只因打听到我的身家背景,又知道我与林姑父和赖伯父的关系,方才与我结交。不过我观其言语神色,恐怕这件事情他也不是最后能做主的。不过是背后那人推出来与我们先行接触罢了。” 林如海和赖尚荣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和他们推测的相差无几。赖尚荣沉声说道:“我记得当年义忠亲王老千岁还是太子的时候,这江南官场有泰半人脉都是他的门下。其中便有一条传闻,说前太子已经拉拢了当地贩卖私盐最大的势力漕帮,一面以官盐谋取政绩,一面贩卖私盐谋取暴利以笼络其他官员。不知这传闻是否属实?” 林如海紧皱眉头思讨半日,方才颔首说道:“老夫刚来江南官场之时,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义忠亲王老千岁的门下向来少与漕帮之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