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事发当日,林如海不过是在自家房中吃罢晚膳,与平日原无二样。至次日起便突然重病加身。当时在他身边的唯有管家林伯以及家中各位下人。林如海御下甚严,况且这些奴仆也都是时代跟着林家的,想必忠诚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这样,林如海竟也中毒了。更叫人稀奇的是,他连自己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是谁要下毒害他。整件事情扑朔迷离,众人一时也摸不到头绪。 林如海脸色阴晴不定的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此事扑朔迷离,恐怕背后牵扯更深。暂且还是不要透露出去为妙。只说是几位医生医术高妙,将如海救了回来。至于中毒之事,切莫多言。” 众人立刻点头。唯有薛蟠皱眉说道:“可是我当日吩咐下人悬赏龙蜒草,此事已在扬州传的沸沸扬扬。” 赖尚荣开口笑道:“你有说为何要悬赏龙蜒草吗?” 薛蟠一愣,摇头说道:“那倒没有。我只告诉他们将重金悬赏龙蜒草的消息传出去,也用不着提原因啊?” 林如海颔首笑道:“如此甚好。下毒一事,自然是敌我双方心知肚明。不告诉旁人,不过是怕众人担忧惊恐,反而又出什么事故罢了。” 薛蟠听得迷迷糊糊地,开口问道:“我们不说,不代表他们也不说?” 赖尚荣接口说道:“他们不敢宣扬出去。要知道谋害朝廷命官,可是祸及家族的死罪。” 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选了千日醉这样叫人迷惑的毒药。 薛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于是众人定计,下毒之事须得慢慢查访,左右离不了那些害死林如海反而能得到巨大利益的人去。 又过了几日,林如海的身子已经越发好了。竟也能前往衙门巡视办差。赖瑾不免想到了离京之前乾元帝的秘密旨意,当下将那一封密旨与那一封圣旨共同摆在案前,细细思量半晌。最终轻叹一声,将火折子点燃,将那封密旨凑近火舌烧成灰烬,又冲了一碗茶水将灰烬也全部冲干净。 这才起身换了钦差官服,手里拿着钦差印鉴并皇上交给他的圣旨,前去寻找沈轩。沈轩瞧见他的形容打扮,不免一愣。寻思片刻,开口说道:“你这是打算去衙门宣旨?” 赖瑾点头说道:“当日陛下吩咐,倘或林大人安然痊愈,便将这封旨意公诸于众。如今林大人业已无恙,又去了衙门当差。我们做臣子的自该履行圣上的吩咐。” 沈轩点了点头。他当日接到的圣命是万事听从赖瑾的安排,不必细说,也不必细问。如今听赖瑾如此吩咐,也立刻换了钦差衣袍,带领众亲卫们簇拥着赖瑾前往扬州盐运司衙门。 彼时林如海和一众官员正坐在后衙闲话聊天,自有一番亲信前来慰问寒暄。毕竟扬州的情况刚刚平稳,林如海这一病将原本的局势又推入了扑朔迷离当中。众人担忧官场局势,每日只得守在衙门里各自工作。如今瞧见林如海安然痊愈,大半官员也都放下心来。然后就听见有人同传说有天子钦差前来衙门宣旨。 众人闻言不免心中疑惑,连忙去了前衙观望。瞧见赖瑾这副架势不免又是一愣。大家自然晓得这孩子乃是盐运司副使赖尚荣之子,同时也是今科最小的探花郎赖瑾,只不知道他何时竟有变成了钦差御使。还是林如海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命人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圣旨。赖瑾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展开圣旨说道:“兰台寺大夫兼巡盐御史林如海、知州盐运司副使赖尚荣接旨。” 众人齐齐叩拜,口中呼道:“微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巡盐御史林如海,勤勉方正,兢兢业业,历任巡盐御史一来,鞠躬尽瘁,政绩优良。今破格提升为龙图阁一品大学士,着林如海于明年年后上京赴任……知州盐运司副使赖尚荣,提为正四品盐运使司运同,兼任巡盐御史之职。钦此。” 众人叩拜,口中说道:“微臣领旨,谢恩。” 赖瑾将圣旨交到林如海的手上。林如海方才开口笑问道:“贤侄这番出其不意,倒叫我们吓了好一跳。” 赖瑾歉然笑道:“圣上吩咐,还请世伯宽宥小侄隐瞒不告之罪。” 林如海摆手笑道:“贤侄这话折杀老夫。自然是圣上的吩咐更为重要。” 赖瑾微微一笑,拿眼睛瞥着赖尚荣。只见赖尚荣脸上笑容和煦,满面自豪,竟无半点怪罪之意。心中这才全然放松。 其余同僚立刻鼓噪着要请宴庆贺之语纷纷不提。 大明宫中,乾元帝一脸闲惬的看着手上的密报,口中轻笑道:“孺子可教。” 一阵微风拂过,隐隐可见那密报上头写着“林如海痊愈,赖子瑜将圣旨公之于众,焚烧密旨,并未偷看,也并未向任何人提及密旨一事。” 所以赖瑾自然也不晓得,那封密旨的内容其实和圣旨一样,只是当中是追封林如海为一品大学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