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你去过的车场上漆,看到老板手上攥着的钱是我给你的。”邵义调出地图进行导航,“那钱连号,我刚取出来就记得很清楚。老板说你开走了别人的车,但那车快没油了,我猜你应该在这个加油站。” 夏眠把刚才经历的事情都跟邵义说了一遍,邵义听到她说了那司机追着车跑还翻身至车顶,是一个身手矫健的人,好奇问:“车主长什么样?” “寸头,跟你差不多高,看起来也跟你差不多年龄。”夏眠说,“他起初对我戴着的玉佩很感兴趣,但是后来也没有追问。” 邵义:“你还记得他的车牌号吗?” “不怎么记得,但是五菱荣光,云南省的车。” 他脑里灵光一闪,突然皱眉直视夏眠,语速飞快,似在质问:“他把你放走了?” 夏眠微微错愕:“对啊,怎么了吗?” 他上下打量着她,没受伤,听她的叙述也没什么异样,最终道:“在藏区,不要轻信他人。” “噢。” 夏眠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在座位上。 她看见导航的目的地,是安多县色乌依仓沃玛乡。 很熟悉的地名,在哪儿听过,好像在一张纸上,那张纸是从邵义的大衣口袋里掏出来的…… 他是原本就要去这个地方吗?还是…… 夏眠累坏了,磕上眼睛,渐渐熟睡。 夏眠再睁开眼睛时,看到太阳缓慢地落入车窗以下,前方棕色的山群上点缀着些许白雪,天依旧亮着,还需要一些时间就会暗下来。 她动了一下,身上一件薄薄的大衣盖着,有邵义特有的淡淡烟草香。 他不在她的身旁,车也停下来了。 夏眠身上虚虚地披着他的大衣下了车,看到邵义在换轮胎。 他穿着薄薄黑色t恤,风吹着额前的碎发,只可以看到他的薄唇和下巴。邵义弓着背,背脊舒展开来,拧着起子的双手和小臂线条流畅。他留了些许汗,在仅剩的日落余晖里闪闪发亮。 邵义一边干着手上的活,一边说:“今晚是到不了安多县了,我们等会儿找个镇子住下来。” 风声太大,夏眠不自觉地向他靠近:“你说什么?” 她刚睡醒,说话的声音竟有些软糯,像变了一个人。 邵义:“我说,我们去前面的镇子找宾馆住下来。” 夏眠抬了抬下巴:“我看到你后备箱里面有睡袋。” “我只有一个。” 邵义回头,看到夏眠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视线一对上,她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别的地方,面色不改,但琥珀色的瞳孔却轻轻地震了一下。 嗯,应该是害羞了。 “我的意思是,车里和睡袋你任选一个。” 夏眠声音尽量平静,但还是忍不住手圈成拳头状咳嗽了几声。 “我的意思也没有让你跟我睡一起。” 邵义不自觉地笑了笑,轻轻的笑声丝丝绕绕地进了夏眠的耳,让她感觉自己浑身都痒。 夏眠笼着邵义的大衣转身蹲下来,像一棵生气的稻草。 邵义在她身后说话:“夏眠,你跟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过了很久,她才问:“怎么不一样了?” “说不出来。” 夏眠在拔草,记得以前章教授有教她如何编织成一个花环。本还满心期待邵义的回答,最后他简单地用一句话总结,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让她有一阵无语。一会儿之后,她偷偷地将杂草扔到他的脚边。 他补充:“你看着不好相处,但其实只是慢热而已。” “其实我觉得你跟我想的也不一样,”夏眠说,“我刚开始不觉得你是一个很热心的人,可是你帮了我,还帮了我很多。” 邵义的动作顿了顿。 夏眠猜对了,要不是对她另有所图,她就算是对珠宝商人特别有利的鉴定师,或是旅途中难得一见的绝色,在邵义眼里还是沧海一粟。 夏眠继续说:“人不可貌相。你帮我一次,可能是出于一时热心;但你在泥石流里救了我,那是出于本能。”她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收起脸上一贯的淡然,很是认真:“谢谢你。” 邵义手肘搭在车顶上,看了她半晌,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就说一句谢谢吗?” “那我去你店里给你打工。” 他把指尖的灰尘蹭到她的脸上:“算了。” 夏眠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弄得呼吸一顿,她连忙说:“不要工资的那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