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笑,我不……噗哈……但说你这头发可不好干了,坐直,帮你擦擦。” 夜深人一静,便是万籁安寂,婆娑苦寒。 深冬窗外连声虫鸣都没有,风平吹不落雪,好似除却圆月一轮,天下全入长眠。 唯有屋内沙沙摩擦轻抚作响。 艾叶耐不住这无声冷寂困点了头,“噌”地惊醒坐直微挪了些姿势,好像不想被身后人发现自己打瞌睡似的。 怎奈弄巧成拙呢,大猫困得打晃,站在身后认真给他擦着厚发的人不由一笑。 “所以怎说不让你洗呢,现在可好,睡不成了。” 艾叶睡眼朦胧,带着疲倦鼻音道:“顾望舒,不困的吗……” “现下不困,寂静倒还心静。习惯了。” 艾叶打着哈欠不耐烦地欲起身,“睡吧,我好困。” “没擦干不能睡。”顾望舒把他结实按回椅上,“会头疼。” “小妖怪,困了嘛……” 艾叶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撒娇转出九九八十一个弯儿,“就让我睡吧,不会头疼的。” 顾望舒虽听得心痒,倒也不是拿他全无办法。 扶住艾叶额头将他后带靠在自己身上,反正大抵上边已经干了,有个倚靠也能好歇。 “那你先坐在这儿靠着我睡。等下干透了给你抱回去。” 艾叶以个仰头的姿势靠着,惺忪间睁眼自上而下地看人下颌削瘦,似梦非梦的胸口荡漾。 曾无数次借爱意澎湃几欲脱口而出的话,却每每话到口边,都会哽喉难出。 噎得人难受,憋得他发疯。 ——顾望舒,你能不能,就这般永远待在我身边啊。 都是些镜花水月的话,与其要个虚假的应答,倒不如心照不宣,皆只为今宵一刻而活。 顾望舒持木梳稳当顺着,问:“艾叶,待进了城,我们要住哪里。” “你若是想,其实夜里入城,天明我带你归山都成。” 顾望舒嗤嗤一笑,“知道二公子厉害,只是略有些折腾了。” “怕客栈不安全吗?” “嗯。”顾望舒作答。 “益州城现满城术士,你身上妖气又重,只在我身边才勉强压得住。倒不是怕被谁抓捕,谁人又奈你我何呢。不过城内当下风声紧,再造恐慌不好。” “说来也怪。”艾叶侧身把自己往怀中再钻几分。 “妖气本是无法收敛遮藏的,若非封血咒。可能你我本该天生一对儿,莫名掩得住我,天理都道不明的,总会发生。” “那就是我天生神韵,骨骼惊奇。” “望舒啊,我其实知道个地方能去的。”艾叶半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