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 雪原的妖一辈子都活在那冰天雪地弥天大雪里,生得是一身干净白毛,才好隐匿雪色中,成那得天独厚的天生猎手。 不过这身皮毛太厚,若是遇了天热,身子为适应气候,自然会脱了没用的毛,甚至变深了毛色的。 长夏才至时分,艾叶他这初下雪山的咬定会因自己身上的变化日日不知所措,无能为力,眼睁睁看自己一天比一天发灰,那颜色一天生得比一天难看。 本就够失落的了。 自己这会儿讲出刚那番话,甚至以为他是脏的,过为已甚到把他直接丢进水里。 能不委屈吗。 顾望舒默默收回了手,怅然往浴桶旁的马扎坐下,沉声待了许久,听他在那哭得崩溃。 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反倒是自责蔓上心头,让他手脚发麻,胸口一阵阵地闷痛活像有人把手伸进去生捏撕扯了。 故作坚强地从重逢、再到他被自己带进这酒馆为止—— 想当初我是如何心狠无情,执拗得不愿解误会将他赶走,害他三个多月来平白像个流浪狗似的躲躲藏藏风餐露宿,每日躲着想要他命的人和妖, 生怕自己心回意转想来找他找不到,硬是冒着生命危险停在益州野郊不肯远走。 “怪我,都怪我。”顾望舒失了底气,极小声道:“是我错了。” “恨死你了……”艾叶咬着唇抽泣挤声,而后再是暴然大哭: “总不能连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没良心,我心里难受,我太难受了,我……我喘不过气来!” 顾望舒捂脸坐在一旁,胸中酸涩,艾叶这般将隐着的心思哭出来再不顾做坚强,反倒让他松出口气。 他起身蹲扶在浴桶边上,指尖陷进艾叶湿淋淋的灰发里,替他理着发丝,一边唤着他名字。 “艾叶啊,我错了,是我错了。” 艾叶那头柔软漂亮的长丝在逃跑中被神霄宗法线割得长短不一,极是不整,顾望舒想到什么,忽地起身从柜架上取了把绞刀。 艾叶听着撞铁声嗖地抬了头,正撞见顾望舒搬了椅子坐到浴桶旁,手里还举着把绞刀, 顿时吓得把那哭声止了,打了个嗝儿,警惕道: “你又干嘛!” 顾望舒摇头苦笑,哄道:“靠过来坐好,既然已经入了水,当温泉似的泡着吧。是我不对,总是不管不顾你的感受,我道歉。” 艾叶紧张地揪着衣领不敢动: “那你……你持绞刀做什么,叫我脱衣服成,我自己脱!用,用不着那个!我我我我我本来就没多少毛了,你不要绞坏!” “你那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顾望舒噗嗤笑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