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得冯汉广大步冲进府里,不想听见的第一句话竟是, “齐铭!找个奶娘!快去寻个奶娘来!” 齐铭惊诧间丢了手中扫把,才看见冯汉广从铁甲包裹中,掏出个比这健硕之人手掌心大不了多少的婴童! 那婴儿显然因为在冯汉广怀里憋得久了,又一路疾驰晃得不轻,再加上没奶水喝,早已有些面色发青,晾出来好一会儿才“哇”地大哭出声。 可把齐铭给吓坏了。 这全是糙汉子的军营里,谁见过这么小的孩子? 冯汉广倒是不由分说把婴儿胡乱塞进齐铭怀里,吩咐道:“再去找个郎中,给我把他喂饱了,身子补好了!” 回身便要再往外冲。只是两步开后,忽地又回了头。 小将也不知是赶了多久路没有歇息,被风吹得发干的脸上严肃到没有一丝人气,只是用略发哑的声线压低得威慑万分,挤出的声音含着恨,双目通红几乎要杀了人。 “赵文礼把人抓去哪儿了,你们可查得出来?” “将军……您先等等,这孩子,这姚先生他,这……” 齐铭歪七扭八的捧着个婴童,一时间进脑子的命令太多,来不及消化,全被这孩子震天的哭声给堵得死。 “七日有余了!你们这群废物不会还没追查得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否则我现在就砍了你脑袋!” 冯汉广长刀一闪架到齐铭脖子上,这才嗜过血的兵器还隐隐泛着血腥,直冲鼻腔,呛得齐铭顿时僵在原地,声噤得只有个娃娃高哭声扯着空气。 “将军?您怎么……” 竹籁似的清音自背后响起,小将才迈出的步子忽然停顿在地,挺阔臂膀上那宽甲与包裹严实的头盔间强烈的起伏明显一滞。 齐铭趁此间隙赶紧颤颤巍巍扶着刀刃插上了话。 “将军,姚先生他……昨日回来了。” 冯汉广跟被摄了魂、听不见似地伫了许久。 “将军?” “将军!” “将……” 直到姚十三连唤三声,小将僵硬着放下刀扭回头来,动作生硬得像个生了锈的铁偶。 一对剑眉下黯了色的鹰目已然积出些朦胧雾气。 他此刻狼狈得像个被母鹰踢出巢的鹰崽,跌得浑身散架还偏要硬撑着一身傲骨,扇着折翼凌空长鸣,带着鹰的骄傲,决然击空。 他要背负的东西太重了。 重到哪怕失了家,离了挚爱,都容不得他半刻去颓废。 冯汉广看着眼前这个人——曾以为自己再不得一见的人此刻正松散着一头长发,在这有些夏意的温热天里裹着身天青色大氅,面色略显疲倦醉红,却依旧微笑着看向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