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心中悲痛,低声应答:“我在。” 叶长岐在他温暖的怀中,嗅到血腥气。 “师尊,你受伤了?” 他想从冷开枢怀中挣脱出来,却被剑修的双臂牢牢地捁住,对方按住他的后脑。 “长岐,为师无碍。” 叶长岐垂下的双手慢慢往上攀升,捏住冷开枢后背的观星法袍,在胡乱的拥抱与触碰中,如同当年哭闹不止的幼童抓住了对方垂下的长发。 银色的长发,一片晃人眼目的白。 “师尊……”叶长岐的肩背微微抖动,他埋在对方怀里流泪,“我救不了他们。” 他眼睁睁地看着师弟们死去。 一个一个,如同断线的纸鸢飞离罗浮山。 叶长岐心中无助、悔恨、悲痛。 他曾一刻不停地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将他们带回罗浮山宗,罗浮山宗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 如果当年天地没有将他孕育出来,一切都终止于源头,是不是,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左思右想,得出了一个让自己绝望的答案:是的。 叶长岐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天地为何将他孕育出来。 他是一柄剑,身为剑骨,斩妖除魔,锄强扶弱,是一柄刚毅的剑。 他是一柄剑,心若明剑,温良恭俭,舍身求道,又是一柄柔和的剑。 他出世时,宛如长剑出鞘,是正值九州动荡之时。他陨落时,藏剑于匣,九州八荒海清河晏。 折剑,当定山河。 可他亦有私心,不愿就这么离开。他的私心,是罗浮山宗,是宗内子弟,是手中剑,是心中爱慕的师尊。 可是他最后什么都没保护住,什么都没能留下。 叶长岐:“冷开枢,我救不了他们。他们就在我眼前消失、陨落、受伤。” 叶长岐泪流满面,再不是当年那个一心练剑,满眼师尊的无忧少年。 冷开枢捧着他的面颊,亲吻他的泪,吻最后落到他的唇上,冷清的瞻九重中,他们拥吻着对方。 二十四年前的悲痛欲绝与误会憎恨,二十四年间相隔千里的思念之情,二十四年后行如陌人的压抑之情,都融汇在这个被伤痛笼罩的吻中,是爱,亦是千言万语。 “你可知当年你在我怀中两次死去,我是如何想的?”冷开枢抵着他的额头,眸中潮红,一只手与叶长岐十指相扣,他说:“第一次,燕似虞逼死你,我抱着你,将灵力送进你的身体,可你的身体里空荡荡的,白日里青金色的剑骨也不知所踪,你不同我说话,静静地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我只想着你要是睁眼骂为师多好,你骂我,质问我:师尊你为什么要杀我!或者对为师发脾气,不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