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户家多住些天,不要随意出去暴露了行踪,便回他的书院去了。 胭脂是打小吃苦受罪过来的,唯有到了谢家轻松几年,只暂时待着这片安身之地,倒不觉得为难。 这家虽是农户,收拾得却很利索干净,而且盛云锦还专门请了农妇过来给她洗衣做饭照顾她。 除了没有那么富贵的环境,暂时过得去。 心情好了,她也会给自己找点事做,干干针线活,或是喂喂院子里的鸡,闲看浮云,坐看云起。 山中景色如画,入夜却没彻底变黑的时候,傍晚远处的天际都是水洗过的靛青色。 洗澡的地方挨着茅房,周围环绕栅栏、草棚,附近人烟稀少,胭脂也就不怕有人偷看。 只是当路上惊起一行行尘烟滚滚的马蹄声时,她不免受惊地钻入浴桶中,如若寒蝉地抱着双臂动也不敢动。 直至远处人马从她这间农宅离开,胭脂才望眼欲穿地轻轻拧动了两道惆怅的秀眉。 书院墙外,重重士兵将其包围。 山长带著书院先生闻讯焦急赶来,身背后还跟着三五个白袍青领的学子,一眼就看到强行闯入的外来人马。 “敢问阁下是谁,因何擅闯书院重地?还不现身!” 山长扬声质问,如临大敌的面对着杀气重重身披盔甲的士兵,搜寻着主导这一切的幕后将领。 书院岂是一般地方,天下学子无不向往之地,敢弄出这么大阵仗的势力少有,是谁敢这么不顾骂名就来挑事。出乎意料的,一声仿如大病初愈的咳嗽当众响起,那些个六亲不认眼冒凶光的士兵为那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竟是那么年轻,要不是他面带病容,骑在马背上,可称得上神威英武的俊才。 谢留手上捏着一块咳出淤血的帕子,火把照耀之下,往日的风流相早已一去不复返,化作了他本身就该有的沉郁冰霜模样,吩咐道:“把令牌给瞿山长。” 他高高在上地谛视着地上一群弱不禁风的学子,宛若在打量一只鸡或一只鸭,眼神阴霾冷唳,化作可怕的罪恶深渊。 待到山长看清昭示他身份的令牌后,方幽幽地道:“本官来找人,事不关尔等,我不找你们麻烦,把盛云锦交出来。” “什么?” 谢留的话引起书院的人惊疑询问。 “敢问大人,来势汹汹,可是我院学子犯了什么事,有无凭据……” “少废话!大人令你们把人交出来就交,其他的与尔等无关。” “盛云锦乃是我院学子,为人磊落,岂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想欺负就欺负!” “无凭无据,凭什么把人交给你们!” 读书人最护同类,更喜欢为人出头,但在一切武力镇压之下,都显得软弱无力。 在士兵把叫嚷的嘴里还得揪出来堵上嘴后,面对众多愤慨的目光,谢留驱赶坐下战马几步,直到到了山长跟前才停下。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小沓轻薄的信纸撒向空中。 冰冷低沉的嗓音随着晚风灌入这帮人的耳朵,“就凭他早有预谋勾引他人之妻,谋害亲夫,带走我的妇人。这笔账,我该不该跟他算?” “我再问一遍,盛云锦在何处。” 士兵上前,逮住一个佝腰捡着信纸,查看上面内容的学子,“快说!” 学子瞥见熟悉字迹,在威胁中惊慌之余,顾不得山长严厉呵斥,腿一抖不禁据实已告,“他,他同翠微姑娘在一块。” “那是谁?”谢留眉头动了动。 “是山长之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