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薛玉润喃喃道:“所以,孙大夫人所受的蛊惑必定时间不短,且来源亲近。可孙大夫人并非都城人士,亲朋零落。若要编造一个能让她亲近,且滴水不漏的假身份,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太皇太后颔首道:“是。”她伸手摸了摸薛玉润的发髻,慈爱地问道:“好孩子,怕不怕?” 薛玉润神色清明:“不怕。” 薛玉润妍妍笑着趴在太皇太后的膝头:“不怕姑祖母笑话,我其实还很为二姐姐高兴。” “哀家亦然。”太皇太后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薛玉润的背:“你跟陛下,也要好好的。” 薛玉润小脸一红,把头埋在太皇太后的膝头,悄声道:“好着呢!” * 好着呢。 这三个字明明再普通不过,可不知为何,却一直萦绕在薛玉润的心头。 薛玉润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努力地抿唇压抑着上扬的嘴角,同时克制自己不要将怀中的碧云春树笺拿出来反复观看。 待车夫“吁——”的一声勒马,薛玉润连忙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定是因为解决了二公主的事,所以一身轻松,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才会重新浮上了心头。 薛彦歌来接她,一撩开马车帘,便瞧见她尽力克制又不太成功的模样:“……汤圆儿,你吃错了什么药?” “才没有。”薛玉润忙跳下马车,挽着薛彦歌的手:“二哥哥二哥哥,我从你那儿拿几本话本子看,好不好?” 薛彦歌不以为意地一口应下:“自然可以。” “谢谢二哥哥!那我现在就去拿。”薛玉润一声欢呼,也不急着回玲珑苑了,先催着薛彦歌去他的院子。 薛彦歌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可等他回过神来,薛玉润已经麻利地将他放话本子的小书箱拎了起来。 很是熟稔,一看就是小时候没少干这事儿。 薛彦歌对她向来纵容,见状还特意找了几本给她,一边找一边问:“你怎么会缺话本子?这两年竹里馆的珍本不好看了吗?” 薛玉润摇了摇头,遗憾地道:“是不够看了。”她说罢,高兴地道完谢,欢天喜地回玲珑苑去。 * 跟钱宜淑说了会儿话,逗了一会儿薛峻茂,薛玉润遛完芝麻和西瓜,终于能点燃明灯,打开薛彦歌的书箱。 她随手翻了翻,大部分的书名看起来都跟《相思骨》别无二致。薛玉润有些兴致缺缺,转念一想,如果是她不能看的,二哥哥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给她了。 薛玉润有些不忿,她分明都已经及笄了。 薛玉润百无聊赖地又翻起一本——《尚书》二字,跃入眼帘。 薛玉润顿时就精神了。 她以《诗经》为壳,藏起《相思骨》,正是得益于二哥哥的“教诲”。 薛玉润好奇地翻开这本《尚书》,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首小诗:“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绣被怎么翻红浪? 薛玉润困惑地看看自己拔步床上的锦被,又看看眼前的书,想了想,她径直走到床边去,拽着锦被抖了抖。 芝麻和西瓜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见她费劲地抖被子,芝麻警惕地盯着这床被子,西瓜则前肢趴在床架上,朝着锦被“汪汪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