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些懒散不羁的真性子来。 “我不爱吃又能如何?你不是也不爱吃?” 他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碗中的甜水,“过去我瞧不见便也罢了,今番既然都瞧见了,自然该替你解决掉。” 随手将小碗放在翘头边的案几上,季世子皱皱眉头,感觉口中残留的青椒气味仍旧未能完全散去。 郁棠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问,“我再去替你冲一碗蜂蜜水?” 季路元摇了摇头,“喝水没什么用。” 郁棠作势要去耳房的小包袱里找蜜饯罐子,“梅子呢?我现在去隔壁取。” 季路元握住她两根手指不让她走,“梅子我也不想吃。” 他揉捏着郁棠的指腹,艳丽的桃花眼轻轻向上抬了一抬,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窗边斗柜的最上层有个小竹箧,我想吃那里面的东西。” 郁棠于是又起身去替他取竹箧,边走边重拾话头道:“那将青椒剩着不就好了?嬷嬷不过就是劝一句,我若执意不吃,她也不会勉强。” 季路元道:“我不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嬷嬷的伺候免了,她乐得清闲,你也省得日日耍赖。” 他勾了勾唇,笑得一脸得逞,“嬷嬷最是吃软不吃硬了,现下不过靠着两块青椒,就换得了从此只有你我二人单独用膳的结果。如此,日后的每一餐你都可随心所欲,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愉悦的话音逐渐低缓,季路元顿了一顿,语气愈发变得认真起来, “阿棠,你既是已经嫁给了我,我便会尽我所能地让你感到自在。” …… 沉沉的嗓音稳而郑重,郁棠听进耳中,脚下步伐不由一停。 她在窗前站定,神色不明地驻足回首,凝视的目光越过梨花马蹄足的长方桌案,正巧同季路元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紧邻斗柜的小窗尚未关合,此间月朗星稀,绵延的月光裹着窗下木芙蓉的浅淡香气缓缓淌进屋里来。季路元松弛地倚靠在这片香甜里,墨发如水,身姿如玉,黑漆漆的桃花眼中似是含着春日的第一缕艳阳,显得灿亮又多情。 从前宫中也会有一些年轻的侍从凑在一起讲小话,内容无外乎哪家的大人雄才盖世,哪家的公子样貌俊朗,每每说到最后,这话题便总会归结于同一人身上。 镇北世子季路元,谦谦君子,温柔敦厚,仙姿玉质,实属日下无双。 郁棠听见过这话许多次,却是次次都没往心里去过。 一来她十分清楚,季某人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君子皮囊下掩盖的是何种急脾气又小心眼儿的臭德行; 二来她与这人青梅竹马,一同在那云谲波诡的后宫之中扶持长大,对于他比众不同的亲近与厚待,较之情.爱风.月,她更多地都是将其理解为一种趋于盟谊和亲情的相依为靠。 回想这桩骗来的婚事,倘若更改虎皮手翰一事行事成功,她绝不会‘趁人之危’地与季路元春风一度。 虽说对于那暮雨朝云的旖旎一夜,她也从不曾后悔过。 然今时今日之下,此情此景之中,她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那些侍从说的是对的。 ——季路元此人,真的很容易令人心动。 桌角烛火徐徐摇曳,将屋内浸润得一片温煦。 ‘蔼然晏和’的季世子见她许久不动,眉头复又不耐皱起,起身大步向前,二指并拢着在郁棠的额间敲了一记。 “愣什么神呢?又磨磨蹭蹭的。” “……” 美好的幻象瞬间破裂,郁棠捂着额头,难得气急败坏地瞪他,“季昱安!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