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裙摆,抻颈看了看挡在眼前分寸不让的四名婢女,没找着挪动下脚的地方,稍一思索便侧过身体,从善如流地扒住扶手,给辛令仪让出了一道狭小的缝隙。 “地方是窄了些,但你身量纤纤,应当过得来吧?” “……” 本欲寻事生非的辛令仪顿时一噎。 “自,然!” 辛令仪僵硬片刻,而后才绷着一张俏丽的脸,艰难又局促地与郁棠贴身而过。 转头瞧着郁棠抽身要走,又急忙出声唤住她,挑衅似的炫耀道: “方才我去见了姑父,姑父还夸我了,说我生的越来越端秀,比韶合公主还要有皇家贵女的威严。” 她口中的姑父便是永安帝,这称呼也是天子为表皇亲恩泽,特许她叫的。 郁棠点了点头,顺着辛令仪的话夸赞她,“父皇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最好看的。” 辛令仪喉头一哽,不依不饶地继续点火,“你还不知道吧?我爹爹前几日给我买了宅子,那是我自己的宅子,哥哥们若想上门来,还需提前向我递拜帖。” 郁棠这次是真的羡慕,“真好,我若是能在宫外有一间自己的府邸,半夜做梦都会笑醒。” “半夜做梦?”辛令仪被她气的直咳嗽,“你竟还敢阴阳怪气地嘲讽我?” “阴阳怪气?”郁棠大为震惊,“苍天可鉴,我没有。” “我说你有你就是有!” 辛令仪攥了攥袖子,睁着一双柳叶眼气鼓鼓地瞪着她, “好,你既说你没有阴阳怪气,是真心祝贺我得获宅邸,那我同你讨要一件迁居贺礼,不过分吧?” 她边说边挽起衣袖,竟是要直接上手去拔郁棠发间的步摇。 “我要你头上的发钗!” 辛令仪同郁棠身形相仿,但她当下站在高处,又是个踮脚探臂的岌岌之态,此刻前倾用力,竟是随之一个踉跄,骤然向前扑倒了去。 郁棠下意识伸手接她,却是力气不足,整个人就此被她压在了身下。 “哎呦!” 两人立时摔作一团,咄嗟之间,辛令仪就已被身后的婢女搀扶起身,手中如愿攥住了那只钗,眼里却也同时露出些焦急。 “你们快去……” 她猛地噤声,将‘扶她’二字咽回了口中。 不过一个停顿的功夫,栗桃也已经将郁棠扶了起来南风知我意。郁棠耐心尽失,皱着眉头揉着后脑,没什么好气地抬了抬眼皮,“钗送你,我走了。” 言罢也不待辛令仪回答,自顾自提步离了湖心亭。 直至坐上梭子船,栗桃才终于掩面掉下几滴泪来,“她们也太欺负人了,怎么能对公主您动手呢?” 泽兰原本还坐在船头,听见这话便立刻撩帘进了船舱,“辛氏女方才对公主动手了?奴婢去替您打回来。” “意外罢了,她也不是故意的。”郁棠摇了摇头,“比起这个,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栗桃探手理了理她凌乱的鬓发,“还有不到一刻便要敬天祈福,公主若是换过衣裳再去,怕是会误了时辰,可若不换的话……” “那便不换了,直接过去吧。”郁棠复又摸了摸垂落的袖袋,“今日这场宴席至关重要,绝不能耽误。” …… 往年的千秋节行的都是些亲眷皇戚间的宫中小宴,只是今年恰逢林妃有孕,自五皇子郁肃琮出生之后,宫里已经长久不曾有过此等乐事,永安帝喜不自胜,不仅将有孕的林妃赐了封号升为祯贵妃,还特地命百兽房调|教了一头寓意祥瑞的雪豹,邀了一众大臣入宫共赏。 郁棠到的不算早,甫一入座便瞧见了郑颂年,郑少爷的脸上还有些淤青,嘴角更是红肿得厉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