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恣地挑了挑眉,脸还是那张风光霁月的脸,神情却莫名透出几分故意使坏的恶劣来。 “下半场才堪堪开始,还请郑大人务必要坚定持守这个想法。” “……啊?” 郑颂年一脸呆愣地张了张口, “我为何要……” 话未说完,季路元已经带着组球跑远了。 不明所以的郑少爷拍拍腿上的泥脚印,一头雾水地再次投入蹴鞠战局。 然而还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清晰且深刻地理解了季路元的那句话。 一次,两次,五次,七次…… 在被季世子毫不留情铲倒在地的数不清的多少次后,郑颂年终于哭丧着脸,挂着满头满身的泥土草屑,狼狈又急切地比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不踢了,我不踢了。” 郑少爷攀着小厮的手臂一瘸一拐地下了场,什么在所难免,什么不必介怀,什么势必要替郁肃璋争回面子,他心累到只想回家。 “脏啊,真脏。” 旁观出些端倪的郁璟仪煞有介事地拍了拍郁棠的肩膀,“你看看你那笑面虎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曳尾泥涂!卑鄙龌龊!” 郁棠却没顾得上接她的话,她瞧着郑颂年下了场,略一犹豫便也跟着起身向外走了去。 “咦?阿棠,你要去哪里?”郁璟仪在她身后问了一句。 “我出去片刻。”郁棠随手从桌上顺了条擦拭过残羹的布巾,“一会儿就回来。” 第15章 上药 ◎“那季大人可以带我离宫吗?”◎ 说那封虎皮手翰。 永安帝虽一向信奉天道,却也是戒心极重之人,前世他之所以会依照手翰所述将郁肃琰送往西南,究其根由,不外乎就是因为这东西出现在承载天家国运的交庙祭坛中,且其上还加盖了誉称圣器的荆虹玉印。 荆虹圣印存放在武英殿,每日都有专人巡逻看管,轻易偷不出去,郁肃璋若想盖印,那就只能将虎皮手翰带进宫来。 如此重要的东西需得讳莫如深,因此绝不会假手于他人,萤虫粉末本就是郑尚书一手准备的,但他目今尚且需要在明面上避嫌,这差事便只能交给郑颂年去做。 携手翰入宫,私盖圣印,将手翰固封藏入交庙祭坛,而后再派人暗中盯防…… 郁棠现今既已得到了流萤粉末,接下来便是要寻着机会修改手翰上的内容,她出宫不便,‘私盖圣印’这一步即是于她而言最好的动手机会。 这也是为何她要哄着骗着季路元将郑颂年入宫的日子告知于她,可季世子到底营逐在公,而今她既是得了机会,自然应当亲自布个钩子,多加一重保障。 思及此,郁棠绕过猎苑后侧的一片竹林,浅笑着迎上了溪水旁龇牙咧嘴的郑颂年。 “郑大人。” “公主?” 郑颂年诧异回首,躬身行礼道:“臣见过公主殿下。” “郑大人不必多礼。”郁棠又笑,鸦睫轻眨转盼流光,盈润润的眸子里像是碎着亮闪闪的星辰。 郑颂年冷不防被这笑容晃了眼,登时便有些怔愣,他张了张口,还未待说些什么,郁棠便又上前两步,自顾自地继续道: “方才在蹴鞠场上,大人该是受伤了吧?” 她从袖中抽出那方布巾递上去,面上是一片再真诚不过的眷注体恤。 “看大人一身劲装,想必也未带着什么擦拭包扎的帕子,不如先用我这方将就一下?” 那布巾色泽暗淡,不仅绣纹粗糙,其上还隐隐飘着些参汤冷却后的油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