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了,自然是存了借此机会攀上高枝,与镐城中的顶级士族们相交的念头,可方才他这般明显的冷待,这傅县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怒或急切,看着反倒还从容得厉害。 好像,她早就知晓了他们会这般,丝毫未曾在意。 宁国公世子看傅挽只看了一眼,却正好被傅挽逮了个正着,大力弯了嘴角,朝他露出个如阳光般明媚而富有感染力的微笑。 宁国公世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笑了回来。 因着这笑里的和煦意味太过明显,好似他不回报一两分,就是失礼了似的。 可看在谢宁池眼里,这笑却变了几分意味。 他上前一步,挡住两人间的视线传递,也不多做寒暄,“宁国公此刻在书房赏画罢?世子将我二人带过去便可。” 不留余地,不可商榷的语调。 宁国公世子倒也习惯了辰王这腔调,还真顺着他的意思,将人带到了宁国公的书房。 进门时,年近六旬,已白发苍苍的宁国公正在观赏桌上的一幅画。 按着傅挽的视线自主选择顺序,她第一眼瞧见的就是那画上熟悉的金印。 这宁国公……是在看她大哥,留客居士的画作。 傅挽想到自个方才送到管家手里的贺礼,立时就觉着自己料事如神,极善讨人欢心,实在是其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想要确认下今日送出去的那副画作能让人有几分满意,傅挽垫了脚尖,随着被邀去赏画的谢宁池上前了几步,略伸了脖子去瞧那幅画。 一眼之下,只觉得眼熟。 但转身接过那婢女递来的茶盏,瞧见窗外郁郁葱葱的一丛竹子时,傅挽突然就想到了自个是在何时见过这幅画。 那边的宁国公还在与谢宁池赏画,“……听闻留客居士窗前有丛竹子,因而他随手便爱画竹……这幅新得的画卷,还是从一位曾于他有旧的农庄汉子手里流落出来的,确是比留客居士往前的几幅画又精进了一些……” 傅挽边听,边就将茶盏凑到嘴边。 茶还有些烫,她这个猫舌头自然喝不了。她只是想用热茶熏出来的热气,掩盖住她被方才确认的猜测所惊吓出来的苍白脸色。 这画,是她胡乱从大哥屋里拿了,送给余持重当见面礼的那副。 当时余持重如何说来着? 这画是给了他一位爱画如痴的老友。 作者有话要说: 超级累,想到榜单,坚持着写了一章,连着忙乱了三个晚上,我实在支撑不住了…… 第69章 旧画重现 毕竟是事关反贼的大事, 在说出口之前,傅挽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她往前两步,走到谢宁池身边, 握着扇子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扇柄, 低下头来往桌上凑了凑,与谢宁池靠得更近,“衣兄, 这画我好似在哪见过。” 说这话时, 她的眼神一直留在那副画上。 看她是真的在意这幅瞧着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画,谢宁池的眼神终于第一次认真落在了这幅画上, 顺着傅挽的视线汇聚点,伸手摸了下那个耀眼的金印。 金印旁正好是一丛冬日里被雪点染了的翠竹, 那一点雪沫子从竹叶上蔓延到谢宁池的手指上,好似一片被雪色浸透了的竹叶, 修长而有力,却又凛然不可侵犯。 他抬起手指来, 看了下手指上沾到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傅挽终于将目光从他手指上拔下来,落回到那丝毫没有被损坏的金印上,笑吟吟开口, 话音里的惊喜与仰慕, 竟是十成十的真诚不作假, “看来这是留客居士的真迹,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他的真迹。” 她望了眼宁国公,眼里露出几分明显的渴望, “国公爷可让我摸一下真迹不?” 宁国公转头看了眼她,又隐晦地看了眼谢宁池,眼圈下的纹路变深又变浅,“这是陛下新封的傅县子?” 他好像才看见了傅挽,“若是老朽没记错,傅县子也是杨州人?这杨州正好就是这画被发现的地方……” 傅挽的手指正好抚过那画的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