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心里怕是早就有了决定,只不知为何还有些犹疑,没有人商量,便只能这般做无用功地问上一问,求个心安。 果然,不过半息时间,傅挽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求与不求,还是去了镐城再说。” 若是衣兄的身份比那劳什子国公爷高,那她自然是要厚着脸皮求上一求,若不是,那她自然不能给衣兄平添烦恼。 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去镐城。 这一去的花费肯定不少,时间还未可知,最好还是告知家中她去了何处,只是她惯来对镐城敬谢不敏,唯一例外的,也就只有衣兄了…… 傅挽正琢磨着要怎么拿谢宁池做筏子,就听见扶书出去了一趟又回来,神色莫名就有些紧张,“六爷,新来的刺史来了府上,指名道姓说了要见您。” 一州最大的长官要见人,且还是第一次会面,傅挽自然不敢轻忽,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就急匆匆地从廊下过来,却在门口瞧见房中背对着她站着的那人时,猛地站住了脚。 扶书差点就撞到了她的背上。 这起意外虽没发生,但也露出了几分响动,惊得堂上那人转过身来。 傅挽硬生生忍住了,才没有倒抽一口气,露出不堪入目的神情来。 堂上的人却像是丝毫不认识她,略挑了眉,却是端得一身的为官威仪,完全客套地问了一声,“傅六爷?” “正是小民。” 对方装作素不相识,傅挽自不会怯了场,举手一拱,将狐裘披风递给扶书,略提了下衣摆,就迈入了房中,脸上略带出几分,“不知大人前来是为何事?” 她前些时日的确是收到了风声说新任的杨州刺史要到了,且还是她在榴州的那有才书院里出去的人,可却是转破了脑子,也没想到那居然是左莫离。 不说她当时假装成夫子,在私底下将这个实诚得厉害的小鲜肉骗了多少次,便是左莫离这孤高笔直的性子,是怎么做到官运亨通的? 杨州刺史,这可是出了名的有油水的肥缺,出镐城的不二之选啊。 左莫离瞧着她那张永远带着笑的脸,自然是瞧不出她心中在想着什么的,只是瞧着她一如往昔的模样,心里终是松了口气,从身后的侍从手中的盒子里拿出个玄黑的诏书,恭敬地高举过头顶。 “杨州城傅家六子,傅挽听旨。” 傅挽第一反应,是抬头瞧了眼那封诏书。 而后边跪下,边就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左莫离没有一来就说他是来宣旨的,反倒是指名道姓地点了她,他们家的扶画,也就只使人叫了她过来。 不然,若是乌泱泱地来了一群人,听到的圣旨却是什么抄家灭族的…… 旁的还好,就是四姐,她如今月份大了,又惯常是风声鹤唳的性子,若是被吓上一下,还不知会出个什么好歹,还有小七那咋呼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左莫离已经念完了。 看着她没有反应,皱了下眉头,露出三分无奈神色,却还是提醒了一句,“傅县子,还不快接旨?” 傅挽被那一句“傅县子”叫得回过神来,站起身也顾不得许多,接过诏书就打开细细看了几眼,确定没有看错之后,就惊讶得张大了嘴。 “陛下怎么莫名其妙就给了我一个正五品的县子之位?虽说没有食邑,可这大小也是个爵位啊,以后杨州城除了刺史,莫不是就是我最大了?” 曦朝县子虽无实权,又是个正五品的,可却有直接面上的权力。 若是来的刺史没有背景些,指不得还要让她摆布。 朝廷这是昏了脑袋吧?就因为她在杨州城被困的时候出了点粮食,又帮着出了几个主意,做了几件能避免良心不安的事,就给了她这么大的便宜? 傅挽全然疑惑的眼神看向左莫离。 后者被她看得偏过眼去,又飞快转过头来,“这是辰王亲自让陛下动笔写的诏令,又亲手递给我转交,明日就要张榜公告,自是不会作假。” “我当然知道不会作假。” 傅挽还是被这个天大的馅饼砸得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是这辰王不会是活太久昏了脑袋吧?本朝也不过二十几个爵位,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抬手给了我一个?” “夫子!”左莫离一着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