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停留爬行,恶心得她当场就要吐出来。 她抽出鞭子朝四处挥舞,却不知打到了什么, 那些围着她的恶心东西更多了。 好在这时涌向门口的那几个小丫鬟终于撞开了门,一窝蜂地就往外跑去,带走了紧跟着她们的一群蜜蜂。 纪流玥被独自留在房中,眯着眼被咬肿了的眼睑摸索着出来时,正好听见了朝她而来的一串脚步声,又气又怒之下,她挥动了手里的鞭子,笔直地朝着人甩去,“狗奴才,居然敢将本乡君……” 话未说完,她就感觉到鞭子被人握住,继而一扯,让她整个人都扑倒在地。 纪流玥一脚踩空,竟是滚下了三阶楼梯,狼狈地砸在了地上。 她刚要张嘴斥骂,鼻尖就闻到了极淡的一股香味——是专供皇室的龙涎香。她曾祖曾得太宗赐下一小块,藏在祠堂的箱笼里,她也是只闻过一次。 只一次,她就记住了。 因为这是只有最最尊贵的人,才能享有的。 纪流玥抬起眼,从黑色的靴子开始,看见了站在她三步外的人。 当朝摄政王,小皇帝的皇叔祖,辰王。 纪流玥脸上飞快出现的就是一丝欣喜,她下意识就伸手摸向自己的鬓发,却感觉到生疼才意识到自己眼下的狼狈,脸上立时就闪过一丝愤恨。 直面辰王,这是如何难得的机缘,若不是,若不是…… 她抬起头,勉强能视物的眼睛正巧就看见了在院墙外探出头来的半大孩子,那张脸熟悉得正好应证了她的猜测,让她立即嘶喊出声,“傅六!” 纪流玥往前一扑,就要去抓谢宁池的袍脚,“表哥,表哥,快为我做主!” “杨州城那小小商贾傅六,仗着表哥你的势,就忘了自个不过就是个庶人罢了,居然敢嘲讽于我,还拦着我……” 脸上好几个伤口在刺疼,纪流玥又怒又怕,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感觉到谢宁池后退了一步,皱眉看着她伸出的那只手,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天底下最污秽的事物般,居高临下,连多踩一脚都嫌弃。 然后她就被那些面带鄙夷的侍卫钳制住了手脚,看着站在院墙外的傅七也被人带进来,站在谢宁池的两步外,视线在他们两人间转了一圈,圆滚滚的眼睛里却没有多少害怕,只有三分犹豫,似在衡量什么。 谢宁池看着傅七那小模样,立时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与他那狡猾的六哥一般,在想着这时他是敌是友。 “过来。” 谢宁池朝傅七伸手,“方才那些蜂窝,是你扔进去的?” 傅七自小就擅长闯祸,除了练出一身小蛮牛般的干劲外,最擅长的就是在闯祸后听他六哥的语调,从中判断出来自个是要撒娇还是要准备好挨打。 这会儿一听谢宁池开口,他立刻就做了决定,扑过去抱住谢宁池的大腿,仰起头来和他告状,“是她先打六哥的,六哥流了好多血!” 他找来的那些蜜蜂还都是比较温和的,要不是又被打了蜂窝,根本不会将人咬成这样。而且被咬了也只是脸疼着肿几日,好了之后连疤都不会留下。 这还是因为六哥很早就告诉过他,伤了女孩子,最不该的就是给她留下伤疤。 谢宁池在他的小脑袋上轻拍了下,不轻不重的语调,“若是你六哥知道了……” 傅七偷偷带人来干坏事,最怕的就是被傅挽知道。 而且六哥现在受伤了,生气伤口会更疼的。 他大大眼睛一转,立即就想到了刚才听见的那声称呼,小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我刚才听见她叫你表哥了!” “我六哥可是会厌屋及乌的,要是她知道这么讨厌的人是你的表妹,她一定就不肯和你做朋友了!” 傅七说得言之凿凿,自己都被自己的机智惊讶到,挺起小胸膛,竖起一根小手指勾了勾,朝谢宁池笑得单纯无害,“所以,我们拉钩,你不告诉六哥我今天做了什么,我也不告诉六哥你和她的关系。” 谢宁池哑然,忍不住又好好看了眼这个傅家最横冲直撞的孩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