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爷为啥这么说?” “我在村里当了这么多年村长,从我爸传过来我就把位置坐得稳稳的,别的不敢说,但看人的眼光却是准的,你们医院里,绝对有贼,而且是专门半夜活动,专挑家属不在的下手。” 清音满头黑线:大叔你倒是快说正事儿啊!别推测了! “我跟你说,我父亲的病床上发生了一件怪事,昨晚睡觉之前我明明把他的头扶正,正正的枕在枕头上的,怎么早上醒来他的头不在枕头上,枕头的位置也歪了啊?”高老爷子入院的时候是没带什么钱,但他有手表,清音为了方便治疗,嘱咐家属摘下并妥善保管,他们嫌麻烦就直接塞到枕头下。 而现在一道手表可不便宜,保不齐就是小偷进来偷东西把枕头给翻乱了,还把老爷子的头都弄歪了。 清音也是心头一凛:“那你们丢了些什么东西,其他人有没有说过类似的事情?” 幺爷摇头,“怪就怪在,我们啥也没丢,我爸的手表还在,我衣服口袋里的钱也还在,同一个病房里也没人丢东西,就连隔壁左右病房我都问过,没丢东西的。” 清音松口气,要是真出小偷,那她这负责人的责任可跑不了,不仅她要倒霉,就是厂里保卫科也要跟着吃挂落,堂堂国营大厂居然被小偷小摸混进来,成何体统。 不过,下一秒,清音忽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清医生笑啥,这可不是小事,在咱们村要是出小偷小摸的事,那可决不轻饶,就是咱们村的子弟出去,要是胆敢干偷鸡摸狗的事,都不敢说他是高家村出去的,不然他父母兄弟姊妹都跟着没脸,要被全村人看不起的。” “幺爷你先等等,昨晚不是进贼,是老爷子自己动的啊!” “自己动?” “我爸怎么会动,他都植物人了啊……诶等等,你的意思是,药起效了?!” 幺爷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了,闻言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楼上病房跑。 然而,等他来到病房,老爷子也没坐起来,甚至眼睛依然不会睁,嘴巴依然不会张,四肢依然不会动。 清音捉住老爷子的手腕把脉,片刻之后很肯定地告诉他:“等着吧,过几天‘怪事’还会更多。” 植物人的唤醒本就不是易事,不可能才灌肠几天就一下子醒如常人,即使要醒也是慢慢的,一天一天的进步,只要是药物起效,那就是早晚的问题。 幺爷大受振奋,情不自禁的拍了两个巴掌:“哼,就该让我几个哥姐来看看,昨天他们还笑话我不懂科学,说我这么信中医不如找个神婆算算,我大哥一家甚至说要是老爷子能醒来,他们高字倒过来写。” 清音笑笑,这她能说啥?高家这兄妹七个,说团结也团结,但说不团结也确实不太团结。 没一会儿,在幺爷的大广播式宣传下,全体医护人员和住院病人以及家属们都知道老爷子“即将醒来”的事,纷纷跑到病房看稀奇,挤不进去的就在门口,扒着窗户往里看。张姐带人赶了好几次才把吃瓜群众赶走,但她们自己也好奇啊,一会儿给其他病人输液进去一次,一会儿打扫卫生进去一次,一会儿发药又进去一次,而且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 幺爷为了感谢清音,下午直接让他儿子从村里拉了一板车的西瓜来分给大家伙,说是自家种的,尽管敞开肚皮吃,管够,还说老爷子后期要是真能醒来,哪怕活不了多久,他也满足了,他到时候要给卫生室送一只烤全羊来! 清音看在眼里,也觉得有点好笑,幺爷这人,倒是比其他哥姐都性情。 因为中午耽搁了一会儿,清音有点犯困,去办公室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会儿,大概十来分钟就到下午上班时间,她洗了把冷水脸。 刚回到诊室,看了十来个病人,忽然看见鱼鱼伸着小脑袋在门口一猫一猫的。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下午不是要上课的吗?” 鱼鱼戴着红领巾,“下午老师开会,就让我们提前放学。” 这年代的学校管理也没那么严格,遇到下雨下雪天气,学校开大会啥的,要么给学生提前放学,要么就是让他们自己上自习,但上自习纪律很差,吵得整个学校跟养鸭厂似的,所以大家更宁愿直接放学,回去各找各妈。 “妈妈,家里来了个伯伯,有点奇怪的伯伯。” 清音一边洗手一边问:“怎么个奇怪法?” “他脸上好几道疤,有一道从左边太阳穴一直到右边下巴,有点害怕,但他又长得有点像我伯伯,就是照片上的伯伯。” 清音手一顿,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