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赶走,其实也是为了少一点把柄在岗村次郎手里,同时也能避免他小小年纪就被这东西毒害。 在那个弱女子心目中,马二的两件事最重要:膝盖骨不能软,大淹不能碰。 她保护了马二,自己却深陷其中。为了保命,不抽也得抽,可一旦沾上,想戒就难了,后世的男人戒烟都跟要他们命一样难,这大淹的戒断难度简直是数量级的。 可要是不戒断,这年头上哪儿买那东西?别说他们身份敏感,每天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就是根正苗红的三代贫农也没途径搞到那东西……除非,是有什么替代品。 清音赶紧摇头,将自己脑海里的猜测撇开,现在的关键是,她终于知道老太太的“大实”从何而来了! 那东西,无疑就是最大的热,最深的毒,肖莲英五脏六腑的热毒,就是经年累月吸食那种东西积累下来的,难怪她住的房间,她嘴巴里呼出来的气,都是一股臭味。 清音当时只觉得臭味蹊跷,却又不是分辨不出是什么臭,因为她是在新社会长大的孩子,压根不可能见过那东西,自然也闻不出味儿来。 难怪,当时自己问老太太有没有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马二爷眼神不大自然,其实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事不能说,一旦说出去,落到红小冰或者革委会的耳朵里,老太太绝不可能善终。 他是在保护她。 清音叹口气,看不出来,这马二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就是不知道当年怎么就进了土匪窝子还当了头头,生生把自己一生给断送了。 “咋,你叹啥气?”顾大妈一面缝着一双小猫头鞋,一面问,顾安也看着她,眼神了然,以他的聪明和敏感度,要是还想不通那就不叫顾安了。 清音看看他,怕吓到顾妈妈,也没解释,只是接过一只小鞋子看。 鞋子很小,只有成年人小半个巴掌大,却十分精致,白色的小小千层底,红色的鞋面,鞋头上绣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猫头,鞋后跟还有一根活灵活现的小猫尾巴。一想到小鱼儿那么软的小jio jio要塞进这双可爱的小鞋子里,祖孙俩都笑,说这丫头不知道得多得意! 成年人看了都心动,“妈,这能做我穿的不?”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可没穿过。 顾大妈怔了怔,“你呀你,都多大了,还跟你闺女争。”可心却重重地抽疼一下,这是小时候没穿过现在才渴望呢。 音音的妈妈走得早,她连照片都没怎么见过,清家父子俩也没这么细心,而林素芬又是个惯会做表面工作的,她小时候看着别人的猫头鞋不知道多羡慕呢……也是自己心粗,应该给她做两双的。 顾安却不买账,“得了吧,妈的手艺我可不敢恭维,别人家孩子穿的那叫猫头鞋虎头鞋,你给我们做的就是四不像,穿出去别人都笑话呢。” 顾大妈白他一眼,“你们小时候,咱连内裤都穿不起,哪有这些花花绿绿的布头子给你们做鞋穿,你李大爷家大牛哥,就穿了一双小虎头鞋,可把你稀罕坏了,追着人家看了三天。” 清音“嘿嘿”直乐,漂亮精致的东西,谁能不爱呢? “现在好了,小鱼儿生在好年月,以后多的是好衣好鞋穿。” * 第二天天刚亮,刚给小鱼儿换了尿布,清音准备先睡个回笼觉,早饭可以等饿了再吃。 现在是难得的假期,不用上班谁还早起啊。 这不,刚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人敲门,“谁啊?” “音音,是昨天那人……” 顾大妈话未说完,马二爷就着急忙慌地说,“是我,马二,对不住啊清大夫,实在是有紧急的事打扰你了。” 清音牵了牵嘴角,可终于来了,比她预料的要早些。 昨晚想通肖老太太的病因之后,她就知道马二爷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再次请她,最多不超过十二个小时……毕竟,安宫牛黄丸可叫不醒老太太。 果然,马二爷在门外说的每一句话,都跟她预料的一样,无非是药吃了,手动了,眼皮子也动了,可就是醒不过来,今早天一亮反倒又回到之前的状态,再一次昏睡不醒,所以恳请她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清音打开门,似笑非笑,“马二爷您知道当医生最怕什么样的病人和家属吗?” 马二爷也不傻,岂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脸上讪讪的,“是我马某人自作聪明,误了病情。” 看来,他大概也猜到她知道病因了。 清音虽然不是小莲英的脑残粉,但却是发自内心尊敬这位奇女子,“病因我知道了,身体不便就不跟着去了,你去卫生室照着这个方子抓副药,拿回去熬了喂进去就行。” 马二爷双手接过方子,看了又看,字他是认识的,但怎么只有五味药,还是大黄芒硝一类的泻药呢?按照别的大夫的说法,老太太都要准备后事了,还吃泻药,这跟老寿星吃砒》霜没区别吧? “老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