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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

    “自然是涉案人证。”几个禁军客客气气地说, “若非人证,如何能住进大理寺官衙?公器私用,叫无关人等随意入住官衙,被人告发的话,当事官员要丢官的。”

    莫名其妙成了人证的应小满很是纳闷:“我算哪门子人证?我都不知道什么。”

    几个禁军反倒舒心地笑了。

    “涉案相关,知道的越少越好。”李校尉眼带欣慰说:

    “晏少卿正在加紧录供。等相关人犯的口供录好,自然会拿着口供前来询问小娘子。小娘子实话实说就可以。”

    “哦。”

    ——

    当天傍晚掌灯时,又送来丰盛晚食,除了肉菜汤饭,还有切好的鲜果子。

    应家三口吃个饱足,初更末,暮色聚拢,阿织捂着鼓鼓的肚皮在炕上打起香甜的小呼噜时,晏容时领着两名文吏进了门。

    在初秋微凉的夜风里,庭院四处挂起灯笼,中央铺开长案,摆开木椅,和义母打过招呼,劝说义母避入屋里。

    握着应小满的手,领她在长案下方的木交椅处坐下。

    应小满的手心渗出一层热汗。

    “你要录我的口供了?”她这辈子头一回做人证,说不紧张是假的。

    “莫紧张。”晏容时温声安抚她:“我没法录你的口供。正如我没法录八郎的口供一般。今晚录供的另有其人。”

    应小满:?

    不止她听着纳闷,屋里竖起耳朵听着的义母也发起了懵。

    半敞的窗户往外推开几分,义母紧张地露出半张脸。

    “怎么说,七郎?”

    晏容时便慢悠悠吐出八个字:“亲朋涉案,审断回避。”

    “哦。”屋里屋外齐齐松了口气。原来是审案回避的例行规矩。

    吱呀,窗户静悄悄地关拢。

    坐在庭院灯下的应小满琢磨着这八个字。

    亲朋涉案,审断回避。

    起初感觉很有道理,细想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晏八郎是他亲族兄弟,主审官员自当回避。自己跟他……算亲戚呢,还是算朋友?

    但两人的手还亲昵地交握着。七郎站在她身侧,说话时两人不知不觉挨得更近,她仰着头说话,七郎低头看她,灯下光影交织,两人的视线几乎黏在一处。

    初秋带着少许燥热气息的夜风刮过庭院,七郎的衣袂被风吹得扬起,柔滑布料擦过应小满的脸颊。

    带来的俩文吏眼神躲躲闪闪,倒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半天不敢抬头,在旁边一通忙活。

    应小满眼睁睁看着这俩文吏来回折腾。把长案上早已摆放得整齐的文房笔墨换了个方向,又换个方向,再换个方向……

    她还在心里琢磨时,晏容时不紧不慢跟她提起另一桩事。

    “八郎两日前自首了。”

    说自首其实有点勉强。

    晏八郎的罪证其实确凿。去年底开始,他指使手下一名亲信通风报信,将晏家当家阿郎的行踪定期泄露出去。

    二月开春某日,晏容时和十一郎临时相约喝酒。准备宴席物件的消息传回晏家,晏八郎手下亲信飞马出门密报。

    当夜,晏容时大醉后回返中途遇袭。

    晏八郎自己虽然咬死不认,但他手下的亲信早已招供。

    ——正是在晏家外院做事、替八郎掌管着私库钥匙,最得八郎信任的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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