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伊丽莎白的回应。 如果要是让她知道此刻费舍尔就在外面,生死未卜,那…… “哎……” 伊莎贝儿长出了一口气,看向黄金宫的某一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的深处,一处安静又偏僻的昏暗宫殿之中,在层层骑士守卫的殿宇深处,那宽大而冰冷的床铺上,一位垂落下杂乱金色长发的女性用她消瘦了许多的手掌敲打了一下床头柜。 “女王……” 外面的骑士立刻感受到了里面那位存在的呼唤,连忙恭敬地在殿外如此回应了起来。 而宫殿之中,伊丽莎白喑哑的声音又微弱地响起,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女王了……” “是,陛下。” “……外面……怎么样了?” 殿宇内,冰冷的床铺上,消瘦的伊丽莎白的双目被绷带缠绕着,那苍白的脸庞下意识地看向窗户的位置,入目的,却是一片黑暗,旋即,她如此问道。 “……伊莎贝尔殿下日夜勤勉,有您的指引,一切都有条不紊。” “……” 伊丽莎白没有传来满意的回应,因为无论是她还是殿外的骑士,他们彼此都知道,伊丽莎白所问的不是国事。 而是有关于几个月前纳黎那场浩劫的源头,所谓的灭世预言…… “咳咳……” “陛下,我去请伊莎贝尔殿下带医生过来吧。” “……不,不用了……退下吧……” 宫殿内,伊丽莎白喑哑的声音宛如幻觉一样熄灭,却让门外的骑士久久难以站起。 “陛下……” …… …… 灵界内。 那明亮至极的灵魂之海外,因为一切都已然结束,那些自由自在的混沌种便又重新漂浮在了夹缝之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变作了黑暗灵界中的一颗颗星星那样…… 唯独那灵魂之海深处,一抹月光停留在了藩篱之前。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把费舍尔留在外面吗?外面可是有这么多的混乱,万一他出了什么事……” 那月光的尽头,蕾妮低垂着头,伸手抚摸着眼前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藩篱。而在她的身边,方方正正的埃姆哈特焦急如无头苍蝇一样绕着他飞来飞去。 听到他那标志性公鸭嗓的声音,蕾妮才好像从雕塑变成了一个活物。 她缓慢地抬起头,黑发稍稍分开,露出了她悲伤的面容, “海洋的本体在外面,那些混乱……肯定不是海洋的对手……” “海洋!那岂不就是拜蒙!” 哪知一听到这个,埃姆哈特便更加绷不住了,他眼睛一白,差点没晕过去, “那不是更加完蛋了?!那个杀千刀的拜蒙在外面指不定会对费舍尔做什么呀!要是不出去救他的话,恐怕……恐怕没过多久他就死无葬身之地,被当成玩具一样玩坏掉啦!” 蕾妮紧咬住了牙,她的拳头更加捏紧,恨不得用自己的力量轰击眼前紧闭的藩篱…… 可手掌抬起,却又无力地放下,只能用言语发泄自己内心中的怨恨, “外面一定很危险,我知道啊!但是……但是一切的方法都研究遍了,那阿赞罗斯根本不会回应我们,只有费舍尔才能与祂沟通,也没办法让祂打开藩篱让我出去把费舍尔找回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用力量,如海洋那样从内部将藩篱击穿……” 说着说着,蕾妮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可是……可是费舍尔努力了这么久,拼死拼活就是为了把藩篱给补上,把外来的入侵者全部都给赶回去,让藩篱内的所有生灵免遭灭亡的侵害。现在好不容易成功了,我……我怎么能辜负他的愿望去这样做…… “如果当时修补藩篱用的是我的权柄就是好了,这样的话他不会回不来;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在避难所的时候海洋从我身上取走的就是她隐藏起来的最后一个化身,这样也就不会让费舍尔灵魂受损到那样……” 蕾妮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指缝之中掉落下来,但后悔却宛如无根之水,怎样都泄不干净的。 埃姆哈特在身后张了张嘴,他也好像丧了全部力气,艰难地飞到了蕾妮的肩膀上停留,旋即,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如果当时是用你的生命去修补,也许现在的费舍尔会比在外面被海洋抓住还要更加痛苦一万倍呢……我们乐观一点吧,蕾妮。兴许他在外面被海洋抓住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呢,也许还乐不思蜀,完全不想回来了呢。” 埃姆哈特酝酿了许久的词汇,最终如此安慰蕾妮说道。 然而迎接他的,是蕾妮那宛如杀人一样的目光。 “……我错了,蕾妮大人。” 埃姆哈特一下子就蔫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