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碎了好多好多,声音响的吓人......后来,大哥出来,衣裳都破了,浑身的血......全部都是红色,一直在往下流。” 裴婳说这些的时候,将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来,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能明显看出,人在里头微微的颤抖着。 “嫂嫂,你说,大哥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要心里得多绝望才行呢,一定很疼啊,反正婳儿是不敢的,所以说,大哥他真的很可怜,但是婳儿想,有大嫂在大哥身边的话,他就不会那样的......” 裴婳年纪小,心思单纯,平常待在国公府,甚至是连府门都不出的,可是有些事情,却能够比旁人看得要更通彻。 比如她知道,裴笙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是因为心里太难受,也正是因为难受,才会控制不住,把自己弄成那个让人可怕的样子。 沉鱼特地问了裴婳,她看到那些是什么时候。 裴婳记不太清,但根据她的描述,大概就是半年前。 是她嫁入国公府刚不久的那段时间。 沉鱼当时心底狠狠一颤,刹那间的失神,想着原来他为了克服心底的那些障碍,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有受过那么多的苦。 可是表面上的裴笙,永远是那副最云淡风轻,与世事无关的模样。 是怎么才能够忍住的呢? “这......现在还疼吗?”那些伤疤难看的跟一条条盘踞的蚯蚓似的,沉鱼看着害怕,指尖颤了颤,没敢摸上去。 其实也不止是因为害怕。 同时间,她下意识就觉得,那些伤疤是还裂着痕迹血肉模糊的,怕她只要一触碰,会加重她的伤势。 裴笙只当她是无意的,问的是指手臂上的那道,便不动声色的将衣裳下摆往下拉了拉。 “早就结痂了,没感觉。”裴笙话音落下,目光往下扫,却看见沉鱼眸子里有明显的泪花闪过,当时他一愣,想着方才还在问她话呢,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 所以话题是怎么被她成功带偏的? “你还没回答――” 裴笙话说到一半,就被沉鱼打断了。 “裴世子,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举动真的很过分,你娶我回来,却只是当个物什摆在一边,如今一年过去了,你想起还有我这么个玩意儿来,就又想着拿回来玩一玩......” 她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眼角含泪,晶莹剔透,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不忍于心。 实际上那眼泪,倒不是沉鱼觉得委屈,纯粹是因为看见裴笙身上的伤疤,给吓到的。 裴笙有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她理解,也可以接受,可是那些,并不能成为她必须荡然接受的理由。 虽然上一世那孤独的三年和这一世无关,可是归根到底,都是她所经历过的。 心底存了那么一股怨气,就不是他裴笙简简单单说那么一句话,就能全部掀过去的。 他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听她说这段话,似乎是在回想思考着什么,当时张了张口,一个字音吐出,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是随即却是又闭上嘴巴。 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事,他承认。 正因为承认,才更无力。 裴笙把头埋下,正好落在她颈窝的位置,稍稍一口气,满满的香气,都是她的味道。 “叶沉鱼,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沉沉的,像一块闷砖砸在地上,震的沉鱼心里都晃了两下,而在那股子的沉闷中,又带了些令人惊颤的寒意。 那一下子她所有的硬气就都没了。 嫁来国公府也有这么些日子,对于裴笙的性格,她多少也可以说是了解的。 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会高兴,总之一切都来的很突然,让人无法捉摸。 方才听他说妥协,那让叶沉鱼觉得,已经是很大的一个奇迹了。 “我叶家无权无势,叶沉鱼也不过是一个任人捏在手里可待宰的羔羊,哪日世子您有丁点儿不悦,那不到头来,我也招架不住。” 以往还是一口一个夫君唤着,今日到跟前,全然变成了裴世子。 沉鱼是在认真同他说的。 裴笙没有说话。 但是沉鱼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散着热气,吹在她颈窝处,因着全都闷在一处,灼热的烧着,让人痒痒的难受。 “那反正我不同意的话......你也不能碰我......”沉鱼说这话,其实就是代表她已经不气了。 但是说完,她就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裴笙的反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