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自小受青云门门户之毒太深,要他入我们圣教,以他那份倔强性子,只怕千难万难。” 碧瑶脸色顿时暗淡了下来,低声轻叹。 万人往伸出手去,轻轻抚摩女儿的头发,微笑道:“不过他能够解开你多年来的心结,让我们父女重新和好,这份情意,我们一定要还。” 碧瑶神色一动,喜道:“爹,您有办法?” 万人往仰首看天,一股浓烈的威势慢慢散发了出来,显示出他是个长期手掌大权的人物,只见他笑了笑,缓缓道:“要改变一个人的性子,虽然不易,但也不是没有法子的。” 碧瑶连连点头,欢喜不已。万人往转过头来,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那神情与世间所有父亲看到女儿欢喜时一般无二。碧瑶冲着他父亲笑着,却注意到旁边站着的那个茶摊老板皱起眉头,走上一步,低声对万人往道:“宗主,那只是青云门一个无名小子,值得花费这么大的气力吗?” 万人往摇头道:“那少年手中有旷古未有的大凶法宝,而且看他的样子,居然还能操纵自如,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这等人才,若能收之,必定对我霸业大有助益,更不用说他还帮了我们父女一个大忙。” 碧瑶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我当日就和他说过了,若能入我圣教,爹一定会看重他的,他就是不听。” 万人往失笑,道:“他怎么会听?他那个性子,从小又在青云长大,早对我们圣教深恶痛绝。只不过,嘿嘿,‘噬血珠’与‘摄魂’都是这天下间至凶之物,虽然被这少年莫名其妙地炼成了血炼法宝,煞气内敛,不露于外,但这两件大凶之物带在身边,岂能毫无影响?以我看来,这少年修行未深,日夜又和这大凶之物在一起,时日一久,被这法宝内里的戾气所侵,性子必然改变,好杀嗜血,到时正道不容于他,我们再略施小计,他想不入我圣教也难了。” 说罢,便是哈哈大笑。 碧瑶呆了一下,一时心中也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担忧,竟是说不出话来了,只得怔怔望向东方,但见阳光灿烂,日正当午,古道之上,却早不见了那少年的身影。 …… 张小凡离开了茶摊,独自一人向东而去。 这时正是午时,阳光普照大地,过了空桑山的山区,便是一片沃野,空旷而少有人烟。只有一条古道,不知曾经被多少古人、今人踩过,在这片原野之上,笔直向前延伸而去。 张小凡没有御空飞行,而是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古道之上。刚才与万人往的对话,在心中对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虽然他面对着万人往说话时正义凛然,但此时此刻,只有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却仍是忍不住地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是对的吗? 黑色的烧火棍依然安静地偎依在他的腰间,若有若无地,从那棒身上传来丝丝凉意。 这一路上,张小凡风餐露宿,身上银两虽然不多,但他饥饿时在野外抓些野鸟、野兔,困时就找个树下对付一宿。多亏他往日在大竹峰上做砍竹功课,身子也算强健,倒也不觉得辛苦。 其实若是他御起烧火棍御空而行,自然要快上许多。但不知怎的,他却并无此打算,总觉得心头烦闷,总有那些困扰缠在心头,便宁愿缓缓而行,希望把自己心头的疑问想个明白。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小凡此刻心头的问题,却又如何是他这样一个少年能够想明白的?任他想破了头,总觉得师门过往的教导自然是神圣无比,天生就当如此,决然不会错的;但再一想那个万人往所说的话,仿佛也有几分道理,取舍不下,真个是困惑不已。 若是换了其他人,比如说,他的六师兄杜必书,便贼笑一声,抛开不管,反正我身在青云门下,自然是听青云门的话;而若是他那大师兄宋大仁,性子严谨,根本就不信这所谓的邪魔外道,那是连想一想的念头也不会有的。 偏偏只有张小凡,骨子里比谁都倔强,碰到了这个几乎是对自己以往信念全盘挑战的问题,便欲好好思考,想个明白。 如此,他埋头苦想,走了整整三日,却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日,张小凡忽然感觉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