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一会儿他已经不哭了,然而看到安静坐着的晏辞,不知为何鼻子一算,眼泪差点滚下来。 顾笙用另一只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微微仰了仰头,这才把快要从眼眶里溢出去的眼泪收回去。 来之前他就打算好了,不能总哭,岂不是白白让夫君担心? ... 里面的人似乎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大够,只能坐在地上。 晏辞背着光,从自己这个角度看不清顾笙的表情,但也能从他强忍着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感觉出来,他很害怕。 “哭什么?”他轻松地说,“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就是这里的饭菜太难吃,饿了几顿都瘦了。不过也好,就当减肥了。” 顾笙咬着唇,他本来已经把眼泪憋了回去,结果一听到晏辞的声音他又忍不住要哭了。 “夫,夫君...”他小声唤着。 晏辞“嗯”了一声:“我听着呢。” 顾笙吸了吸鼻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我,我把家里都收拾好了,衣服都洗了,地也扫过了...小黄喂了,小毛和小花也喂了...” 晏辞听着他汇报工作一般语无伦次说着,直到他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终究还是哽咽着哭出声: “夫君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他觉得自己好没用,一遇到事就只会哭,如今夫君身陷囹圄,可身为他的夫郎,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只会哭,他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不会啊。” 晏辞透过栏杆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温声道: “怎么会什么用也没有,你不是已经把家打理的好好的吗。” 他不敢伸手去握他的手,看他越哭越厉害,也只能隔着栏杆看着。 那双眼睛这几天一定是在不停地哭,以至于红肿不堪,都快肿成一条缝了。 “别哭了。”晏辞哑着嗓子,他看得心里难受。 顾笙双肩耸动,使劲吸了一下鼻子。 晏辞轻声道:“你再在家待几天,过几天等查明真相,我自然就回去了。” 他笑道:“到时候给你做好吃的,不如你好好想想,看看想吃什么?” 顾笙脸上泪水被他胡乱擦干,说话断断续续,可仍旧诚实地指出: “可是夫君你做的饭,连小毛小花都不愿意吃...” 晏辞点了点头,看起来没什么事,还会揭他的底。 他表示赞同:“等回去我一定跟你好好学做饭,不然以后小毛小花都要嫌弃我。” 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顾笙的情绪终于渐渐平稳下来。 片刻后,牢房那边便已经传来衙役的催促声。 “回去吧。” 晏辞看着已经不哭了的顾笙。 “回去别再哭了,眼睛哭肿了都不漂亮了。” “而且等我回去,你要挂着这两个桃迎接我吗?” 顾笙生怕他会担心,连忙重重点了点头:“我都听你的,我不哭了。” 直到苏青木在一旁小声催促好几遍,他才十分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跟在苏青木身后,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 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牢房再次回归安静。 晏辞又在栏杆前呆坐了一会儿,这才小心地一点点把身子挪到墙脚,在那片他好不容易打扫出来的干净墙边坐着。 并非他饿得站不起来,实在是背上昨日刚挨了棍子,如今几乎动一下身体就疼。 他将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仰着头盯着上方的黑暗发呆,耳朵里听着梁上不时传来老鼠奔跑的细微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伴随着谈笑声。 那脚步声走到他近前停下了,也有人用手里的捆子敲了敲他面前的栏杆,他们看着晏辞,心情不错道:“算你们懂事,今天哥几个心情好,就不折腾你了。” 正是刚才守门的那两个衙役,如果烛火够明亮,就能照见他们脸上此时一副颇为满意的表情。 他们看着坐在里面的晏辞,手里摩挲着刚刚从苏青木那里拿到的银锭子,言语间却满是轻蔑: “商贾就是商贾,身上一股铜臭味。” 晏辞没有说话,他自从来到这里就不像个犯人,安静的有点儿出人意料。 这让见惯了各种歇斯底里的犯人的衙役们感到很不开心。 然而他们还没开口,身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