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辞睁开双眼,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眼珠木然。 她扭头,看着自己的右臂,那里空荡荡的,她的手臂没有了…… 她成了一个残废。 残废啊……哈哈哈哈,她内心狂笑,眼中却流出眼泪。 那日的一幕幕历历在目,此恨难消。 很多时候,她就一个人待在隔离病房里,也没人陪她,她一天天数着日子,明天就是订婚宴了吧? 她风光得意,而她呢?落得如此下场。 纪云涯,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她要一寸寸剜了她的肉,让她受尽千般折磨万种痛苦凄惨的死去,这还不够啊,她要把她打落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仿佛只有这种幻想才能让她心底的痛减轻一些,然而当回归现实,那些痛苦便会百倍千倍的侵袭而来,她多努力才让自己不至于崩溃。 她要活着,苟延残喘也要活着,还没有看到纪云涯的下场,她怎么能死呢?怎么能呢? 呼吸的每一口空气,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水,都是为了报仇。 霍蝉衣提着饭盒进来,“阿辞,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孟君辞笑着点点头:“嗯。” 霍蝉衣见她还能笑,彻底松了口气,还以为阿辞醒来看到自己没有了的手臂会崩溃,然而她小看了阿辞的坚强,只要她能想开,日子照样能过下去。 “这是我亲手熬的骨头汤,给你补补身体。”霍蝉衣将汤盛出来,亲自递到孟君辞嘴边,孟君辞完好的另一只手接过来调羹,道:“我自己来吧。” 霍蝉衣端着碗,看着少女小口小口的喝,忍不住鼻酸起来,阿辞以前肉乎乎的,多可爱啊,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憔悴又可怜。 但是那背却挺的笔直,仿佛这场苦难并不会压弯她的脊背,那双死寂的眸子幽幽暗暗,辨不清分毫,莫名令人心神发寒。 孟君辞喝了两口道:“饱了,吃不下了。” “你吃的太少了,这样长此下去怎么得了?”霍蝉衣担忧的说道。 孟君辞笑笑,拉着她的手,“衣衣,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霍蝉衣顺从的坐下来。 “衣衣,明天就是一月十八号了吧。”孟君辞忽然幽幽问道。 霍蝉衣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点点头:“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孟君辞笑笑:“因为明天是晏颂哥哥和云涯订婚的日子,我一直记着的啊。” 霍蝉衣仔细看了她两眼,阿辞是因为和纪云涯赛马的时候出事的,她会不会把怨气洒在纪云涯身上?可是现在看来,分明是她想多了。 “你明天会去吗?”孟君辞笑问道。 霍蝉衣点头:“我妈收到请帖了,说要带我一起去,但我想陪你。” “我一个人没事的,你还是去吧,代我把祝福送给云涯,祝她和晏颂哥哥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霍蝉衣点头:“好,我替你把祝福送到,宴会一结束我就来陪你。” 霍蝉衣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马上就开学了,忙的事情多了起来,她以后也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伴阿辞。 孟君辞靠回床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漆黑的眼底一片幽森。 —— 二零二零年一月十八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一大早太阳就出来了,温暖逐渐回暖,穿大衣也不觉冷了。 京都金爵大酒店,今天从一大早开始,便豪车不停,名流云集。 晏总理长子的订婚宴,有关系的没关系的,都要来捧个场。 庄曦月本来想要办的低调点儿,所以把宴会地点定在了金爵酒店,谁知得了消息不请自来的人还挺多,完全超乎庄曦月的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