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写字。”陈云卿脸一红,他的厢房在傅青芷的厢房对面,趴在窗边做甚,显而易见。 陈云卿怕金麟儿追问,便先岔开话题:“我还发现一件怪事。” 金麟儿好奇心重:“什么事?” 陈云卿:“昨日午后,有一胖一瘦两个官差前来住店,因为房间已满,便被安排在后院。近傍晚时,我看见那胖官差吃了碗宁娘做的阳春面,然后结账离开。方才,又看见那瘦官差独自吃面,结账离开。据说,宁娘阳春面是客店的招牌,许多客人离店时,都会吃上一碗。” 傅青芷:“味道确实不错。” 孙擎风发现了一丝异常:“那两个官差住店时,说是来办公,要住上四五日。” 陈云卿:“我留心观察过,有三个昨日午后刚才入住的人,今早就离开了。虽未发现格外明显的疑点,但我直觉,这客栈里还是有蹊跷。” 孙擎风:“但凡离店,必先吃一碗阳春面,旁人见了,则都知道他们将要离开。” 陈云卿点点头:“这点很是可疑。傅青芷、麟儿,你两个都要当心。” 四人说话间,已按照灵脉图,行至图上标注的缙云山西峰矿床处。 因为图纸已经有些年代,地形多少有些改变,他们一路行来,常常不能精确地找到地方。 此刻出现在四人眼前的,只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四人只得分成两队,各自搜寻。 孙擎风同金麟儿向东走,不多时便听见水声淙淙,拨开芦苇杆,发现这地方竟是前夜露宿的破庙。 他把金麟儿护在身后,朝破庙走去:“跟在我身后,留神脚下。” 前夜凄风冷雨,此时艳阳高照,溪水在日光下波光粼粼,像一条晶莹剔透的泥鳅,正躺在地上懒洋洋地扭动腰肢。 荒山中的破庙,墙壁上布满青藤,微风吹来,叶片莎莎响,全不似夜间看来森然可怖。 金麟儿两手搭在孙擎风肩头,过不一会儿,干脆抱住他,像条披风似的挂在他背后咯咯笑:“大哥,我长高了。长高真好,可以这样抱着你。” “我不舒服。”孙擎风话是这样说,但却用力一耸肩,干脆把金麟儿背起来。他两腿一抖,将鞋子踢到溪水对面,赤脚淌水过溪。 孙擎风行至溪流中央,水刚好没过他的大腿,水波扬起,打湿了他的裤裆。 金麟儿扒在孙擎风肩头,偷偷朝下看了一眼,语气古怪:“大哥,你尿裤子了。” “说什么?”孙擎凶神恶煞地瞪了金麟儿一眼。 金麟儿别过脸去假装看风景:“没,你听错了。” 孙擎风继续往前走,才迈出两步,就听见金麟儿小声嘀咕“孙擎风尿裤了”,刚准备发火,便突然被金麟儿咬住耳廓。 孙擎风咬牙切齿道:“今日皮痒了?” 金麟儿把脸贴在金鳞儿颈间,小声说:“大哥,上回我尿裤子,还是在积云府,那时候你悄悄帮我擦掉了。你在瀑布边,教给我一个办法。如今,我觉得那办法已经不太管用。” 孙擎风知道,金鳞儿说的不是尿床,而是遗精。 他一听到“瀑布”两字,脑海中就不由浮现出,自己在瀑布边亲手替金麟儿纾解的时的画面。 那时候他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尴尬。 可今时不同往日。 孙擎风再度想起当时情景,心底生出一股冲动。 这冲动搅乱了他的思绪,在他脑中偷梁换柱,让他不自觉地,把回忆中的金麟儿,替换成如今模样,能勾起他爱恋的模样。 灰黑夜幕下,鸟栖梢头,风定花落。 瀑布爆落,溅起白花朵朵。 金麟儿眼上覆着一条太极巾,挺翘的鼻尖上冒着热汗,汗珠流过他的脸颊,滴落至颈窝。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烟火气,像华山青松枝头的一抔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