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他唯一的错,就是心怀仁义,杀身成仁。” 陈云卿拗不过金麟儿,扶着他走到孙擎风房里。 金麟儿爬到床上,跪在孙擎风身旁,亲自查验过他的体征,确认陈云卿没对自己撒谎。 可他既不是大夫,又不懂妖法,对此束手无策,只能趴在孙擎风身旁同他说话,可惜收效甚微。 此路不通,金麟儿只得另寻他法。 . 第二日傍晚,陈云卿前去给金麟儿送药,刚刚走上二楼,就已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然而客掌柜看起来都对此并无所觉,伙计们更是远远地绕行。 他登时警惕起来,快步行过转角,迎面撞上骆阳。 “已经把二楼包下了,不用担心。”骆阳站在金麟儿门前,两手抓着栏杆,眉头紧蹙,“师哥武断,没信任你,若在通天峰上相遇时就将他们救出来,也就没这后面的事了。” 陈云卿从傅青芷处了解到修炼《金相神功》的事,这两天,又把此事告诉了他,他对孙擎风甚感敬佩,故有此感慨。 陈云卿拍拍骆阳的肩膀,推门而入,瞬间为眼前景象所震惊。 金麟儿伤势未愈,面色灰白,头上缠着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浸透。 他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两个大木桶,桶中盛满鲜血。他抱着其中一个木桶,拿着陶碗从中舀血喝。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但是,金麟儿目光呆滞,似乎对此全无所觉。尽管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肠胃痉挛抽搐,冷汗直流,单薄的蝉衣已经全被浸湿。 陈云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在做什么?” 金麟儿摇头不语,喝下一满碗鲜血,实在承受不住,双手扒着木桶边缘,猛吐好一阵,喘着气道:“我好好练功,大哥就能好。” 陈云卿深感无奈,道:“你大哥的情况很复杂,非是修炼《金相神功》所致。你不要折腾自己,先把伤养好,才好照顾他。” 金麟儿知道陈云卿说的很对,但仍止不住地自责,甚至觉得只怪罪自己还不够,实在想找些什么来盛放心中的苦楚与愤恨,道:“我大哥明明是个好人,为何上天如此不公,要让他遭受千般苦楚?” 陈云卿叹息,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金麟儿眼中隐隐冒着火光,咬牙切齿道:“我恨这天地。” 说话间,陈云卿已经收拾好房间,又让骆阳帮忙烧水,给金麟儿擦脸换衣,把他弄到床上,坐在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话不是这么说的。古时候,人们用草扎的狗代替活狗做祭祀,使用以前,均会以竹笼盛放、锦帕包裹,等到用过以后,便丢在地上任人踩踏,甚至拿去烧火做饭。人就好比这刍狗,方生之时,欣然自喜,高歌天有好生之德;方死之时,颓然哀坐,感慨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金麟儿苦笑:“其实,上天无仁无不仁,都是人在自作多情罢了。你说的对,归罪于天,不过是徒增怨愤。我不能怨天尤人,应当反躬自省,想办尽全力法弥补过错。” 第二日,金麟儿变的正常许多。 但是,他仍旧满腹心事,把自己和孙擎风关在一起,在床上挨着孙擎风打坐练功,期望着再睁眼就能看到孙擎风转好。 可惜,孙擎风除了稍稍有些细微的吐息外,浑身冰冷僵硬,跟个死人没有分别。 陈云卿发现金麟儿一直在练功,怕他走火入魔,又不好强行劝阻,便买了许多好吃好玩的,全部扔到床上,自己也挤上去,跟金麟儿并排坐着,喂他吃东西,趁机开解他。 陈云卿:“你别太着急,师哥用探灵术测过,你大哥魂魄稳固且俱在体内,只要魂魄仍在,他就一定不会有事。” 金麟儿:“你不要安慰我。” 陈云卿:“不是安慰你,他神识仍在,应当是可以听见你说话的。他若见你如此折磨自己,怕是又要臭骂你一顿了。不信你试试,同他说些话,兴许能把他叫醒。” 金麟儿握着孙擎风的手,把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柔声道:“大哥,你就是个棒槌,很大的那种。” 陈云卿忍不住笑:“当心把他气吐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