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儿惊诧不已:“怎会如此?” 周行云这话,若换成旁人来说,莫说孙擎风,就是金麟儿都不会相信。但这偏偏就是从周行云嘴里说出来的,他们不得不信。 周行云:“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有些人道心不坚,为了绝世武功,陷害好人、冤枉不辜,难保不会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他们练功的秘密,却自知无力制服两人,是故陷他们于不义,便可有正当理由,聚众围攻,逼他们交出金印?如此名正言顺,且胜算比单打独斗更大。 孙擎风越想越心寒,但他看了身旁的金麟儿一眼,又觉得这些事都不重要了,没什么好计较的,便道:“我们不能陷你于不义,你如此行事,可有想过后果?” 周行云松了一口气,笑道:“我既是掌门亲传弟子,又出身江南周家,黑白两道都要让着周家三分。你们没有害人的心思,但华山不仅是个道观,更处于江湖中,黑白从不分明,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孙擎风从周行云手上取回佩剑,扔了一把给金麟儿,让他同自己一起向周行云深鞠一躬,道:“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他说罢上前,在周行云的后颈上劈下一掌,将他打晕过去,又在石洞里布置了搏斗的痕迹,伪装成周行云被自己欺骗后打晕。 金麟儿:“这样行吗?” 孙擎风:“走了就是,他们自己做了丑事,想必不敢对外宣扬。” 金麟儿被孙擎风牵着快步走出过铁索桥,回望高耸的丹宵崖,恍惚如在梦中,叹道:“就这么走了。” 孙擎风笑问:“你想找薛正阳聊聊?我带你去。” 金麟儿:“不用,我只是想起,当年咱们上山,为的不就是这个悬空牢?可如今进去过一回,才知道牢笼关不住人,因为人心更加厉害。行于世间,比囚于牢中更不自由,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 孙擎风:“我心有处安放,能镇鬼煞,再不需这牢笼。” 两人逃出悬空牢,通过铁索。 路上,孙擎风正好看见两只野兔从小路上走过,眼明手快,从地上抓来两颗石子儿,两个弹指便已把兔子打晕。 金麟儿提着野兔边走边饮血,喝完以后,把兔子的尸体放在草丛,摘了两朵花,轻轻摆放在它们身上,继而走上了通天峰西侧的小路。 那野兔忽而化作袅袅黑烟,飘向丹宵崖。 . 两股黑烟飘入悬空牢,钻进周行云鼻中。 周行云睁开双眼,眼神清明,全不似刚从昏迷中转醒。他慢悠悠从地上爬起,走出悬空牢,行至通天峰,将藏在密林中的两具尸体拖出来,抱至关押过金、孙两人的石洞前。 那两具尸体,正是看守悬空牢的两名弟子,被人一剑割喉,但颈间伤口却只是慢慢地向外冒血,似乎他们的身体里已经不剩下多少血了。 周行云嗅着从同门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悠哉地在石洞里走了片刻。 洞穴黑暗,他却不需要火把,手掌轻挥,不知如何就抹掉了留在地面上的,所有属于他的脚印。 周行云行至门口,回望幽暗洞穴,两只喜鹊落在他肩头,似乎闻见了什么怪味,立马想要跑开。他一把抓住其中一只喜鹊,仅用五指就把它捏的血肉模糊,放在嘴边舔了两下,继而整个吃进腹中。 周行云满意地笑了笑,幽幽叹道:“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总是止步不前,神功何日可成?” 月光下,他的脸色惨白,笑容格外僵硬,就好像带着一张人皮。 他笑罢换上一副惊恐神色,朝山下跑去。 夜风吹散了浓郁的龙涎香,另一只雀鸟劫后余生,落在尸体上,幽黑的眸子里映出他们的伤口。 那伤口的形状,与长和却邪两把剑的剑刃形状,完完全全相吻合。 金麟儿和孙擎风走了许久,不见有人来追,并未放松警惕,反倒觉得奇怪。 两人隐约都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谁都没说出来。 许是这几日饮食不规律,金麟儿走在路上忽觉腹痛。起先他没有在意,只是忍着,可过了一段时间,腹中疼痛愈演愈烈,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