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和原来前一样,愚蠢又恶毒,可是我,早已不是当年势单力薄的新妇了。” …… 就在宸王府嫡长子悔婚的谣言传得人人皆知的时候,长宁大长公主、梁国公夫人、英国公夫人以及和宸王府关系密切的几位高门主妇,纷纷在公开场合表示从未听闻容颢宗订亲之事。英国公夫人沛阳县主在一位侯夫人举办的赏梅宴上直接笑出了声,“这是哪里传来的闲话?颢宗那个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这个亲姨母都没听说过他订亲的消息,怎么还能悔婚了?我二妹这几天正在相看儿媳,听到这一出她也纳闷,她这个母亲都不知道所谓的婚约,怎么还能传得这样头头是道。” 在座的夫人们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王妃要给大郎相看了?” “是啊。”沛阳索性放了准话,“二妹前几天还跟我抱怨,说正要相看长媳,结果就这么凑巧地传出了流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不想让她聘个好人家的闺女呢!” 沛阳的话意有所指,在座都是人精,很快就联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出官司。夫人们彼此露出意会的笑容,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沛阳见话已传到,便顺势转了话题。夫人们言笑晏晏,但心里都在盘算着一件事。 宸王的嫡长子,板上钉钉的宸世子,要议亲了。 宸王权倾朝野,是圣人身边的大红人,他的子女从来都是各大家族热议的对象。而且容颢宗既嫡又长,身份何等尊贵,更别说容颢宗还有长宁大长公主这个显赫的外家。放眼京都,同龄儿郎中再没有比容颢宗更拔尖的存在。而这样一位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品行才学都十分出众的儿郎,要订亲了。 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夫人,心思马上就活泛起来。 几位有头有脸的夫人都亲自出面辟谣,宸王府嫡长子悔婚的言论很快就打了个水花,彻底沉下去了。 取而代之,高门贵妇们谈论的,是宸王妃相媳之事。京城之中没有秘密,老王妃当年迫害宸王和黎阳的事情也被贵妇人们翻了出来,这些夫人们轻声嬉笑,抬眉动眼间,就把前段时间盛传的容颢宗和刘氏女订亲之事的真相揣摩透了。再加上有心人的引导,沛阳等人语焉不详地默认,老王妃联合娘家算计嫡长孙的名声迅速传播,等老王妃和文昌侯府反应过来,这类言论已经传遍长安,压都压不住了。 文昌侯府的名声一下子跌落低端,此时文昌侯夫人才感到后悔,宸王自己就是启吾卫的掌权人,操控言论风向谁能玩得过他?文昌侯夫人后悔不迭,可是悔之晚矣,连着她的娘家也受到了牵连。 此事一出,连着三个月,文昌侯夫人都不敢出门。很多和侯府议亲的人家,也俱都没了往来。 正如黎阳所言,他们早已不是当初势单力薄的世子和新妇。世子已成为王爷,手握帝国最庞大的情报网,新妇也羽翼丰满,人情关系遍布长安。 真相,只掌握在强者手中。 …… 就在容颢宗议亲一事讨论地沸沸扬扬的时候,宸王接到了暗查淮南侯的密旨。 宸王从宫中出来,亲卫连忙迎上来,将缰绳递到宸王面前。 宸王翻身上马,反常地没有策马快行,而是任由爱马慢悠悠地向前走。 亲卫也不催促,尽职尽责地跟在宸王身后。 宸王倒没想到皇上这样看得起他,竟然派他去彻查淮南侯。 淮南侯,雄踞荆州多年,几乎就是淮南道的土皇帝。而且荆州多水道,水匪横生,淮南侯年年以剿匪的名义向朝廷要兵要粮,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水匪不减少,很多军士反倒不见了踪影。 皇帝一直怀疑淮南侯蓄养私兵,甚至荆州的水匪究竟是兵还是匪都说不准,而且近几年淮南侯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江南道许多官员都和淮南侯往来甚密,由不得皇帝不多心。 话虽如此说,但是满朝文武中,看得清淮南侯野心的人不少,但愿意暗查淮南侯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荆州水道纵横,险滩遍布,若没有本地人带路,外人去不是迷路就是搁浅。而且淮南侯在荆州盘踞已久,佣兵自重,那里的百姓只知侯爷,不知天子。许多启吾卫中的老手去了淮南便音信全无,是生是死至今都不知道。 而且淮南侯手上的私兵也是一个难题,听说去年有一个要离任的县令看不惯淮南侯势大,临走之前和朋友喝酒抱怨了两句,说要回京参淮南侯一本,结果就在离职的路上,遭了水匪。全家老少,无一活口。 经此一事,淮南道的官员人人自危,连长安的许多言官都转了口风,再不敢提淮南侯的不好。 这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圣人的忍耐终于达到顶峰,前些天便透露出查办淮南侯的口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