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这里还在想,宋家那边也提起了李家的事儿。 徐婶子就站在巷子口那探头探脑,巴望着想偷听到什么,可好半晌也没见里头有人出来,这才有些灰心丧气的回了家门,冲一脸兴致勃勃的宋妈和小七摆手,“要我说,还是等几日隔壁空闲了再上门问吧,现在那门关得死紧,什么消息也没有啊。” “嗐。”小七听得啪叽一声就摔躺回了床上,那动静吓得宋妈一跳,赶紧上去教训起人来,“轻些个,你没听许大夫说要你这段时日好生将养,仔细行动切勿莽撞的,摔在哪里没有?” “没有。”小七鼓着脸任由自家妈妈把她像摊煎饼似的左右翻看。 自从自己昏了的这些时日,醒来之后,妈妈就把她看得跟蒲公英似的,稍微重一点的呼吸都怕将人吹跑了,只许小七待在正房里,头上裹了汗巾子,身上穿着厚衣衫,四边的窗户拿厚实的棉布钉上免得漏了风,门那里还摆了一架厚重的四扇大屏风,真可谓是风吹不进雨打不着,上好一座木头牢。 恍惚间,小七都不觉得自己在养病,倒像是在生孩子一般,瘪嘴道:“再这样,我要憋死啦。” “别胡说,”宋妈妈一听她提起这个心就疼,在水里泡了那些时日,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呢? 她赶紧就往地上呸呸呸了三口,合十朝满天转悠一圈诉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胡乱说的,诸位老爷们千万别信。” 小七看着自家妈妈这副模样,也只好闭上嘴巴不敢再说。妈妈这回吓得够呛了,好几次小七夜里醒来时,都能发现她妈守在床尾那里护着人,夜里不曾闭眼,几日下来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叫小七也不敢再胡乱叫嚷着要跑出门了。 再加上后来福娘的事儿,为了给玉娘打掩护,家里的房门更是常年累月的锁住,免得叫人发现玉娘不在县城里的事儿。 小七仰躺着,百无聊赖的望着纱制床帐吐泡泡,这些时日里,也就小许大夫时常过来一趟,帮他爷爷送药煮药,除此外少有人能进房门,以至于小七跟他聊的这会儿都已经将汤头歌诀背下一小半了,再这样下去,背会整部指日可待。 倒叫许济之都有些感叹,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小七在医学上还有些天赋。 “那是,”小七得意的和自家妈妈夸耀道:“您老就放心吧,做不成花娘,我到时候做个医婆子去,市场大着呢。这些大户奶奶们哪个没有头疼脑热的,瞧见我这个死里逃生的活例子呀,一定愿意请我过去看病,还能捎带着拉段弦子,多划算,我还能饿死么?” “胡说胡说。”宋妈妈气得想拍小七的头,又怕把她这琉璃女儿给拍碎了,只能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发,“这一回闹下来,我哪里还敢叫你去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宅子里,你就给我安分的待在院子里吧,你妈还没死呢,有力气能为你挣来银钱,且用不着你去抛头露脸。” 宋妈妈已经打定了主意,实在不忍心叫小七遭罪受苦,干脆把人留在身边招赘,要是还不行,就索性去乡下亲戚那找个没爹娘的孩子,认在小七膝下养老,这是自己十月怀胎好容易生下的骨血,还是留在身边叫她安心。 至于现在,五福嫁到了别家,六巧已经赎了身,在后塘巷那里租了半间院子,家里没了生意倒也安静。 说起来养下的这两个女儿里,虽说六巧有心想在宋院安家合伙做生意,可宋妈妈却更想将来接手的能是五福,不为别的,就为六巧脑子实在太灵,她对小七有姐妹之情不假,可看六巧那模样和性子,就知道会招惹不少是非,宋家已经风雨飘摇过一次了,实在受不得第二回 。 “要这么着,你还不如去李家问问玉娘呢,先前您不是也想她来咱们家搭伙做生意吗?要是玉娘肯过来,那就好了。”小七出主意道,等五福姐回来,那不知得等多少年呢,院子里头冷冷清清的,非把自己憋死不可。 “这……也成,反正她欠咱们一个人情呢。”宋妈妈眼珠一转,点着头道:“你想想她为了救福娘,自己一个姑娘家敢坐船跑长安去,你和玉娘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俩,见着你变成这样,她能不过来帮衬?正好,正好。” 宋妈妈打定了主意,就把小七牢牢的扣锁在了被子里头,“这几天你老实休息,要是让我见着你在屋子里头发欢,小心我让小徐大夫多给你煮几幅药汤。” 一提起药,小七就满脸的不乐意,将头缩在了被子里求饶道:“好妈妈,放过我吧,那东西喝下去我全身都难受,我这都好了,别喝了吧。” “良药苦口,喝了这个好的才快呢,你现在只是面上光,内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