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心头苦,可嘴上却什么话也道不出。 李芣苡是他自个逼走的,怨不得别人,他对不起曾媛,或许从曾媛嫁给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辜负这个女人了。 “你也瞧见了,芣苡为了一个赵嬷嬷与咱们全家闹,她心头压根就没有咱们,”老太太摇头叹息,“罢了罢了,她走了也好,走了你也别再惦记。” 如何不惦记,那可是他自个的女儿。李禹低垂着头,没有再言语。李芣苡与赵嬷嬷之间如此亲切,这也代表府中除了赵嬷嬷之外,或许就没人疼爱她了。 想到此处,李禹的心更疼了。 …… 相对永安侯府,宰相府更为华丽森严。李芣苡住的院子里主院并不远,四合院的大院子,院心有一棵梧桐树,修剪整齐的花草,一池溪流已覆上冬日的白色。罗夫人交代几句后便被管事唤走,李芣苡先安顿好白玉,再一人收拾行囊住在主屋。 这两日她真真是累坏了,刚收拾好床铺两眼已沉重得睁不开,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罗夫人与罗秋水来时,白玉正在给李芣苡盖上棉被,他见二人步子轻巧,上前慎重行礼:“给夫人们请安。” “芣苡可是睡着了?”罗夫人问话道。 白玉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李芣苡,抿着笑意点点头。罗秋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前,坐下身小心翼翼地抚上李芣苡的额头,见她体温正常,也就放下心来。 白玉打量着二人,从入府这一刻起,他已对二人心存芥蒂,已飞鸽传书给了散七上人,上人的来信还未到,宵薄言的鸽子已飞来,在信中,宵薄言让他稍安勿躁,且信任宰相府。 如此一来,白玉也将心下的芥蒂打消。 “你叫白玉对吧?”罗秋水轻声问。 白玉轻点了一下头,算作回答。罗秋水面容和煦洒脱,笑着道:“我听说过,你是散七上人的人,我虽不才,当初入不得武阁,可一直喜欢与习武之人来往。 我回娘家的时辰很多,到时候找你切磋一番。” 罗秋水的好意从不藏着噎着,白玉默不作声,不答应也不拒绝。他只是一个下属,没有权利与义务做任何许诺。 罗夫人嗔了自家女儿一眼:“你也好意思说你时常回娘家,你以为这是好事不成?你今日闹了如此大的事儿,你也不好好想想该如何给你那夫君交代。 等明日我与你爹爹要亲自去一趟永安侯府……” “母亲去那儿做甚?”罗秋水打断她。 罗夫人“嘘”着唇,又瞪了她两眼:“你小声一点,别吵醒芣苡了,永安侯府的哥儿在咱们这儿住着,还是应该去交代一下。你且安心,咱们不会把哥儿还回去。 不对,芣苡已经离开侯府,也不能再叫她哥儿了,该叫姐儿了。她一个俏丽的小姑娘,哪能总当男儿养活,在咱们这儿,尽管恢复她女儿身。” 罗秋水思考片刻,觉得略有道理,不再反驳,笑着道:“母亲你放心,衣服我都备好了,到时芣苡醒来咱们就给她换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