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芣苡原本以为自己会悲愤地哭泣,可身体在此时已经麻木。甚至一丁点悲哀的神情也做不出,唯有双眼瑟瑟地疼。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气,“其实在你们心中,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侯府的人。说什么道士言我命薄,让我女扮男装,实际是不愿让我成为嫡长女罢了。” 凄入肝脾的言语让李禹浑身猛震:“哥儿,你别胡说,你小时候身子的确是差……” 他说道此处,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她小时身子差,是旁人下毒,而并非她自身。 周嬷嬷偏过头抹去泪,四哥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受了委屈没人疼,受了欺负从不叫唤,可现在,她如丢了半条命,瘦弱的身躯立在众人中间,受着旁人淬毒的视线。 李禹心脏快痛碎,当初若非他的怯懦,曾媛儿也不会死,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受得如此对待,侯府嫡女却活在旁人阴影下,连呼吸都带着警惕。 可他没有法子,他活着是为家族荣耀。祖辈在都城拼死搏杀才有的如今繁荣,怎能因他一人丢弃? “哥儿,你对永安侯府就有这么多的委屈?”老太太问。 李芣苡淡淡说:“没有,芣苡不能也不敢。” “你今日在堂内如此无礼,按着家规本是要受二十板子,看在你马上要参加武阁试炼的情面下,免了你的板子,直到武阁当日,你都待在宁春小阁,不许出来。”老太太下了命令,林管事无奈走向李芣苡:“四哥儿,回吧。” 就算赵嬷嬷真是魏若枫所害,老太太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芣苡如今平安归来,就算魏若枫曾害过她,老太太也不责怪。她心里的称早已偏向魏氏。 李芣苡不动:“我参加武阁,不会用永安侯府四公子的身份。” “你说什么!”老太太彻底怒了。 魏若枫奸计得逞,心头泛喜,可面上却装作愁容一片:“四哥儿,咱们二人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在老太太跟前你可别说什么气话,你对我有不满的,母亲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你是永安侯府的嫡女,怎能不以永安侯府的身份参与。” 她作秀的模样令人作呕,李芣苡反问:“母亲,这不正是你想瞧见的么?若我聪明一些,我大可以继续参与武阁,到时为家族争光,也能在府中说上几句话,”李芣苡顿了顿,“母亲,你算盘打错了,我今日说这些,并非是你的奸计得逞,而是不值得,你们从未将我当做侯府的人,我为何要为你们拼得荣耀?” 李芣苡说罢,如卸下包袱,全身都轻松了下来:“板子要打便打,离开族宗需要打几次板子,一块儿打了吧。” “你要彻底与我们家族断绝关系?” 老太太冲冠眦裂,指着她鼻梁狠问道。 “是。” 李芣苡答得没有半点犹豫。 “芣苡,不要说胡话,为父答应你,给赵嬷嬷请最好的大夫……” “玉苏,你不必再劝了,”老太太打断李禹,“她要断绝关系,那就断绝好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