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李芣苡进入紧张的修行阶段。 她有天份且努力,短短半月光阴,已将散七上人交予的剑法练得滚瓜烂熟。在山上,李芣苡迎来第一个冬至。日暮四合,散七上人在房中煮起了羊肉汤锅,李芣苡帮着打杂,而宵薄言懒洋洋地倚在榻上,半阖着眼睛瞧着李芣苡忙里忙外的。 羊肉的香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菜肴很简单,除去羊肉就只有一些青菜。几人围着桌而坐,其乐融融地吃了起来。宵薄言的吃相永远是雅致压抑的,刚吃了半碗,就放下碗筷。正准备起身离开时,散七上人唤住他:“薄言,老夫有事情要说,你先别忙着走。” “是。”宵薄言又坐下身子。李芣苡咬着羊肉,鼓着腮帮子问:“师傅,你要说什么事?” “不着急,你先慢慢吃。”散七上人笑眯眯说。李芣苡“哦”了一声,往嘴里塞青菜。她这些日子胃口很好,原本白白胖胖的脸蛋又股了一圈,腮帮子如一只小松鼠,无时无刻不是鼓囊囊的。宵薄言盯着她,忍不住伸手替她摘去嘴角的饭粒:“脏死了。” 李芣苡红着脸,筷子含在嘴里。 散七上人露出“慈母”般的笑容,他瞧了瞧李芣苡,又看了看宵薄言,越看二人,越觉得二人很是登对。这青梅竹马青涩懵懂的感情,让他回忆起自己远古的初恋。 等三人用罢了饭,散七上人从怀里拿出两把玉形钥匙递给他们,李芣苡手中的钥匙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而宵薄言的,则是一条龙。 “这钥匙你们收好,找一条绳系在脖子上,日后会对你们有大帮助。”散七上人说。 “师傅为何要把这个给我?”李芣苡不明其意。 宵薄言冷不丁地:“您这是为自己准备后事呢?” 李芣苡:“……” “你可以这么认为,老夫的确是为自己准备后事,”散七上人笑,“老夫年纪也大了,也许某一天就不行了,老夫这辈子教的人很多,但你们却是老夫唯一的徒弟,芣苡,有些事老夫应该要对你明说了。” “师傅请说。”李芣苡坐直。 “老夫原是金蘭的人,也是薄言母亲的故人,”散七上人道,“所以对薄言,老夫更像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般,他性子暴躁,有时说出的话会伤你的心,但老夫希望你能永远相信薄言,永远与薄言站在一起。 无论今后,他变成什么样子,你能做到么?” “我……” 李芣苡哑然,散七上人这番话,好似他知晓宵薄言未来的处境一般。宵薄言不言语,衣下的手指却微微收拢。他紧张了,散七上人这是为他做打算。李芣苡是除散七上人之外,唯一与他有牵绊的人…… 他是在担忧,他日后又会变成孤单一人。 “师兄是金蘭人,我是楚魏人,但芣苡永远只认师兄为亲人,”李芣苡说,“还有师傅,您也是我的亲人。” 她的笑容皎洁若明月,宵薄言眉眼间动容片刻,眼蓦然湿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