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的病症是不是很严重?”萧诩低声问道。 闵太后强挤出笑容:“没有的事。尹院使和太医们会诊过了,皇上就是太过疲累,要歇上一段时日罢了。” 一段时日? 萧诩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一段时日是多久?” 闵太后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句:“不会太久。” 顾莞宁忽地说道:“至少也要两个月。” 闵太后:“……” 闵太后不无嗔怪地看了过来。 不是说好了要瞒着他吗?怎么一转脸就说了实话?需要静养两个月以上,怎么可能是不痛不痒的病症? 顾莞宁定定地看着萧诩,缓缓说道:“这两个月里,你什么事都不要过问,更不得忧心烦神。国事有阁老们,边关战事有萧凛萧烈盯着。若有他们无法决定的事,我便代你处理。” 此言一出,闵太后又是一惊,脱口而出道:“这怎么行!”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萧家列祖列宗定下的规矩! 更何况,顾莞宁怀孕已有五六个月,不宜操劳…… 萧诩的反应,却大大出乎闵太后意料。只见他自责又无奈地苦笑道:“也只能如此了。” 闵太后:“……” 闵太后头脑里如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总之,这样不妥。” 萧诩抬眼看了过来,声音轻柔:“母后不用惊慌。此事除了我们三人,不让别人知晓就行了。等闲之事,也不会惊动我。若有什么危急之事报到福宁殿来,阿宁替我下旨,对外便宣称这是天子圣意,谁也不会起疑。” 他的病症,少不得也要瞒上一二才行。免得人心浮动,朝堂不稳。 闵太后还在犹豫踌躇,萧诩又低声道:“我知道这样是辛苦了阿宁。可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最稳妥。我不敢逞强,若真熬垮了身体,早早归天西去,扔下母亲妻儿……” 闵太后听不得这样的话,想也不想地打断萧诩:“罢了,什么都依你就是了。” …… 闵太后不再反对,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从这一日起,萧诩便在福宁殿里静养。 顾莞宁也未再回椒房殿,也在福宁殿里住了下来。说来,这又是不合宫中规矩的事。只是,谁也不敢多嘴饶舌。 阿娇姐弟三人,每日来探望一回,然后便老老实实地回椒房殿里休息。 傅妍林茹雪果然进宫“帮忙”,两人各自带着孩子,住在会宁殿里。白日孩子去上书房读书,她们两个便去慈宁宫请安,帮着闵太后一起打理后宫琐事。 两人都是聪明灵透之人,心知肚明这一趟进宫是为了什么。表现得颇为温顺,也无半点不满。 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各自领着户部刑部,如今又肩负重任,随时盯着边关战事的情况。 小事他们两人商议,遇到大事,便得立刻去福宁殿禀报。 一转眼,便是七八日。 边关战事依旧胶着。边军原本占着上风,近来因瘟疫之事人心惶惶不安,大大影响了战力。接连吃了几场败仗,士气颇为低落。 倒也有个好消息。 沈谨言住进军营之后,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虽未能彻底治好患上瘟疫的将士,却有效地抑制了瘟疫的传染。因瘟疫而死的士兵迅疾减少。 消息送到福宁殿,小贵子满脸喜色地向顾莞宁禀报:“……娘娘,这等好消息,不如让奴才亲自禀报皇上。皇上心情好了,或许龙体恢复得更快一些。” 顾莞宁的目中有了久违的笑意:“我去和他说。” …… 顾莞宁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寝室。 萧诩这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几乎没机会下床榻。可俊脸依旧苍白无血色,脸孔也略略清瘦了一些。 他每日睡得颇多,嗜睡得令人心惊。 对此,尹院使的解释是:“……之前的大半年,皇上每晚睡得时间不足。时间久了,龙体消耗过度,太过困倦。便如弓弦一般,一直紧绷着。现在松懈下来,睡得多些才是正常的。” 顾莞宁便未再多问。 此时,萧诩又睡着了。 顾莞宁没舍得叫醒他,坐在床榻边,凝望着他苍白俊美的睡颜,心如针扎一般。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萧诩,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知道,我是这般地在意你。 不知过了多久,萧诩才睁了眼,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睡了多久?” “约莫两个时辰。”顾莞宁放柔声音答道。 竟又睡了两个时辰。 萧诩皱了皱眉,心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