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安平王哭喊地更起劲。 哭喊声早已隐约传进殿内。 殿内烛火通明,亮如白昼。 几位阁老和六部堂官,聚集一堂。魏王世子韩王世子也在列。 萧诩坐在龙椅上,和重臣们商议边军军资之事。 “……臣以为,边军镇守边关,时有征战,劳苦功高。今年国库虽然紧张,也不能短了边军的军饷。”兵部卢尚书拱手说道:“为了彰显天子对边军的器重,应将军饷再提高两成才是。” 户部周尚书苦着一张脸:“今年为了筹措边军军饷,户部上下已经尽了全力。再提高军饷,委实吃力。魏王世子如今领着户部,对户部的情形再清楚不过。皇上若不信老臣的话,不妨问问世子殿下。” 天子目光一扫,看向魏王世子:“周尚书此言可属实?” 魏王世子从去年起蓄起短须,看着比往日更沉稳几分,拱手答道:“周尚书句句属实。去岁有四个州郡报了旱灾,又因皇上登基,赦免了一部分税赋。所以国库不丰。” “父王和六皇叔藩地驻军的军饷已由他们自己承担,为了十万边军的军饷,这些日子周尚书几乎愁白了头。” “今年实在无力提高军饷了。” 天子沉凝不语。 众臣也都安静下来。 在这样的寂静中,安平王的哭喊声愈发显得刺目。 傅阁老和崔尚书迅速对视一眼,然后,崔尚书上前一步,恭敬地拱了拱手:“皇上,安平王在殿外哭喊不息,不如请安平王进殿禀明缘由。” 第919章 风波(二) 萧诩神色不变,目光淡淡地扫过崔尚书的脸孔。 崔尚书年过四旬,不算英俊,却也相貌堂堂,方正儒雅。此时满脸肃穆,看不出半点私心。 傅阁老也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崔尚书言之有理。安平王当年曾犯错被罚,不过,到底是皇上胞弟,今日又在殿外跪地哭喊。不知是受了什么冤屈,令他这般不顾颜面不顾体统。皇上不妨听上一听。” 一派为皇室操心的阁老风范。 萧诩目光一闪,心中冷冷一笑。 萧启几乎喊破喉咙,翻来覆去喊的那几句话,殿内还有谁听不到的? 别人只听没听见,崔尚书和傅阁老却忍不住了。无非是听闻沈谨言的名讳,牵扯到顾莞宁,立刻便动起了小心思…… 不过,一个是当朝首辅,一个是吏部尚书。既是一起张口了,他这个做天子的也不便视而不见。 而且,萧启今日一副不撕破脸皮闹腾开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罢了!就让他进殿,看看他要闹腾到何等地步。 萧诩目光掠过傅阁老和崔尚书的脸孔,淡淡说道:“既是傅阁老崔尚书发话,朕便见一见安平王。来人,宣安平王进殿。” 天子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不过,君臣同殿一年多。众臣们对天子的脾气也渐渐了解。此时这样,已是不悦的表现。 傅阁老神色如常,崔尚书也岿然不动。都是先帝老臣,在朝中安稳屹立数年,自有心机城府。不至于为了天子不快便心生慌张。 韩王世子冲魏王世子使了个眼色。 不知道萧启又折腾什么幺蛾子。 魏王世子眉眼不动,颇有些“清风拂面我自岿然不动”的淡定。 又装模作样了! 魏王世子心中嗤笑一声,目光瞥向殿门方向,丝毫不掩饰自己看热闹的兴味。 …… 很快,安平王萧启便进来了。 众人早有心理准备,可在亲眼见到萧启凄惨的模样时,还是齐齐吓了一跳。 这……这也太惨了一点吧! 沈谨言幼年时练过拳脚,适逢身世变故,后来便沉寂下来。又一副白皙文弱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高手。而萧启,实打实地练了数年功夫,身手颇为不弱。怎么会被沈谨言揍成这副德行? 韩王世子脱口而出:“萧启,你怎么被揍得这么惨!该不是动也没动任凭人揍的吧!” 这句话,显然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萧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满面泪水地跪倒在地,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三声闷响,听的韩王世子都替他疼的慌。 “皇兄一定要替我做主!” 萧启哽咽不已,满脸血痕,看着不觉可怜,倒有些滑稽:“那个沈谨言,狗仗人势,肆意妄为,视皇室尊严为无物。我身为亲王,被殴打至此。皇兄若不严惩,以后还有谁会将我这个亲王放在眼底。又有谁会将皇室宗亲当回事。” 又对掌管宗人府的荣庆王哭道:“我被人打成这样,荣庆王叔m.cOMiC5.cOM